消息兜兜转转流到冉回舟室友的手机里,他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到宿舍群。
“舟哥还是牛啊,这才开学第一天,已经有人要对你下手咯。”
截图的人对舒悦瑾有备注,不仅写了名字,还标了专业和第几届。
下铺玩的室友听见有八卦,连游戏里的激励战况都顾不上了,赶紧抄起手机:“居然是她——啧,舟哥不愧是舟哥,我同意这门亲事。”
两个当事人还没说上一个字,看客已经将剧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冉回舟反而是这群人里反应最慢的,他连群消息的截图都没特意点开,只读到略缩图里的名字,和她那条朋友圈。
评论区有人回:“什么情况?”
舒悦瑾大大方方:“就是你想的那个情况。”
其余没营养的起哄复制好几排,仅在中间夹杂几个有用的回复。
“我认识他室友,我帮你问问。”
舒悦瑾回:“私聊。”
他还在看,室友从床上下来,踱步到冉回舟的桌子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手机拍张照。
“干什么?”冉回舟听见身后的拍摄声,问。
室友单手搭到他肩上,露出奸商般的坏笑:“你的课表值200块呢,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养活兄弟。”
冉回舟没说什么。
他不是住在山洞里消息闭塞的野人,舒悦瑾这个名字还是有些耳熟的。她上过好几次学校的表白墙,都是在图书馆被人惊鸿一瞥。从他人遥远模糊的镜头中,依然能看出她过分精致的五官。
每次关于她的内容都有个刺眼的评论:“这一看就是整的,不知道你们在尬夸什么,都瞎了吧。”
他有幸看到回怼。
“你趴她手术台底下亲眼看见的?还是她主刀医生半夜在你耳朵边偷偷说了?自己长得像只蛤蟆就说世界上没天鹅,好有男子气概。”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评论多到被系统自动折迭成99+。
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的朋友朱以珂,关系并不似他人口中的“跟班”。
课表不出几个小时就发到舒悦瑾的手机里,她遵守承诺,向对方转去两百块。收了钱之后的人也心情大好,祝她求爱成功。
舒悦瑾笑道:“借你吉言。”
对方又说,如果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能找他,不要钱。
她奇怪这人怎么如此殷勤,打开他的朋友圈,发现与冉回舟的合影,原来是舍友。虽然目前为止再没什么需要对方做的,舒悦瑾还是提前道了谢,里应外合更有奇效。
“有钱咯,下午去不去吃烧烤,我请客。”收了钱的室友得意洋洋,对大家说。
他们不可置信,就连冉回舟都抬头。
“你真拿到钱啦?”
“是啊。”他举起手机屏幕,向全体舍友巡回展示和舒悦瑾的对话,橙黄色的转账一眼可见,“冉回舟你肯定得来吧,这可是拿你的课表换的。”
大学四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只觉得魔幻。让人把钱退回去估计也不现实,冉回舟答应。
“我问她要不要我把舟哥的好友推给她,她居然不要。”室友又说。
“也许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呢。”他们推测。
消息莫名传得飞快,下午冉回舟走在校园里,与认识的同学迎面相逢,他们都带着同样的揶揄表情。
得到冉回舟的课表后,舒悦瑾这次并未急着主动出击,她汲取了何孝宇的教训。以前是她太舔,让他以为她像坨奶油一样很好打发,这次决不能重蹈覆辙。
正巧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发个定位,说攒了个局,谁来。
舒悦瑾平时不太爱去的,可是想到这群人大概个个都是情史丰富的撩人高手,总能学到点有用的。
她给发起人发个消息,说她晚点到,对方受宠若惊。
“什么风能把你给吹来?”
“有点事。”舒悦瑾随口说,这些局的人数都有上限,晚到还排不上号,“记得给我留个位置。”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