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要不你收我为徒吧,我每年孝敬你十坛女儿红。”
“不收。”
“十八年的。”
“不收。”
“不收就不收。”我从腰间解下酒葫芦递给桑小侠,“尝尝吧,迎丰楼十八年的女儿红,醇香顺滑,轻易可喝不到。”
桑林咕噜咕噜喝了一半。
“怎样?”
“好酒,但徒弟不收。”
等到另一半也下肚,桑林短促地叹了口气,道:“你以后想切磋可以来,但我不一定在。”
“一言为定。”
山顶环顾,一面是永安城,一面是群山环抱中的山谷,山高谷深,陡峭无路,隐隐可见谷底有小潭水光潋滟。
我起了好奇心,问:“桑小侠,你去过谷底么?评书里可都说这样的地方有高人隐居。”
桑小侠意外地点了点头道:“只有个荒废的破庙。”
“庙?”我在脑子里迅速想了想方位,突然有了一线灵感,“是叫虚谷寺么?”
“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我看了一眼陡峭的山壁,突然觉得后半句有些说不出口。
“桑小侠,难道这你也是施展轻功下去的?”
桑林看了我一眼,竟耐下性子跟我解释道:“星月,你不要对江湖期待过高,轻功再好也需借力,这种高度非人力可及,无论轻功如何,直接下去,都是跳崖。”
“我就说嘛……那,你怎么下去的?”
“崖壁上有残缺的古栈道。”
当我看到所谓的古栈道时,我甚至怀疑桑小侠刚才说的那段话是反讽,光秃秃的崖壁上隐约可见的几根朽木也能叫栈道么?看来我对江湖的期待还是太低了些。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电光火石之间,人落了地,虚谷寺就在眼前。
确实是个小寺庙,前院大殿供着佛像,后院三间小瓦房,原本应当是僧侣的住处,外墙上开了三扇窗,我蹑手蹑脚地靠近,矮身躲在窗下,听到屋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女子哼唱声。少顷,有人进了这间房,一个男声说道:“姑娘,该吃饭了。”
“好的。大哥,你还是叫我欣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