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最后一扇窗户?&rdo;哈特太太尖声问道。
&ldo;是的,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rdo;哈特太太说道。
但是,她还是吃了一惊,那个房间正是她丈夫的更衣室。
同一大的晚上,查尔斯又不在家,哈特太太带着狂爇的耐心坐在那儿听收音机。如果第三次,她还能听到那个古怪的声音,那她就可以最终证明,并且无庸置疑地相信,她真的和另一个世界联系上了。
尽管她的心跳加速了,音乐声同样又中断了,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跟前两次一样,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再接着,就是那个略带爱尔兰口音的声音,从远处飘渺而来:&ldo;玛丽‐‐现在你要准备了……星期五,我就来接你……星期五晚上九点半……不要害怕‐‐那不会有疼痛的……准备好了……&rdo;最后一个字刚说完,那个声音马上就断了,管弦乐又重新出现,吵闹而又杂乱。
哈特太太静静地坐了一两分钟,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变青了,不停地颤抖。
她很快地站了起来,在写字台旁边坐下,手颤颤抖抖地写下了以下内容:今天晚上,九点十五分,我清楚地听到了我已故丈夫的声音。他告诉我,他将在星期五晚上九点半来接我。如果在那天的那个时间我去世的话,我希望这个事实能公布于众,以便于确实地证明可以和另一个鬼魂世界联系。
玛丽-哈特
哈特太太读了一遍她写的东西,把它装进一个信封里并写上地址。然后,她摇摇铃。伊丽莎白几乎马上就来了。
哈特太太从桌子上站起来,把她刚才写的信交给这个老仆人。
&ldo;伊丽莎白,&rdo;她说道,&ldo;如果星期五的晚上,我去世的话,我希望这封信可以交到梅内尔医生的手中。不,&rdo;‐‐正当伊丽莎白要表示反对的时候‐‐&ldo;不要跟我讨论。你,经常告诉我,你相信预感,现在,我就有了预感。还有一件事情,在遗嘱里,我给你留了五十英镑,我希望你可以得到一百英镑。如果在死之前,我来不及自己去银行的话,查尔斯先生会替我办的。&rdo;
像往常那样,哈特太太打断了伊丽莎白寒泪的反对。为了履行她的决定,第二天早上,这位老妇人对她外甥说了这件事。
&ldo;记住,查尔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伊丽莎白要得到她额外的五十英镑。&rdo;
&ldo;这些日子以来,你的脸色非常不好,玛丽舅母。&rdo;查尔斯又快活地问道:&ldo;发生了什么事情?梅内尔医生说,大概二十年后,我们就要庆祝你的百岁生日了!&rdo;
哈特太太感动地对他笑了笑,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回答。一两分钟后,她说道:&ldo;星期五的晚上,你要做什么,查尔斯?&rdo;
查尔斯看起来有点吃惊。
&ldo;说老实话,尤因夫妇邀请了我去打桥牌,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呆在家里‐‐&rdo;&ldo;不,&rdo;哈特太太坚定地说道,&ldo;绝对不要,我的意思是不要,查尔斯。别的晚上你都可以呆在家里,但是那天晚上,我更希望自己一个人呆着。&rdo;
查尔斯奇怪地看着她,但是,哈特太太没有再说什么。
她是一个富有勇气和决心的老太太,她决定,她要单独完成她奇怪的经历。
星期五的晚上,这栋房子非常安静。像往常那样,哈特太太坐在火炉旁边的高背椅子上。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那天早上,她去了银行,提出了五十英镑,并且不管伊丽莎自那泪涟涟的反对,把钱交给了她。她整理和安排好了所有的个人积蓄,在一两件珠宝上面贴好了标签,指明那是留给一些亲戚朋友的。她还给查尔斯写了一张指示单,伍斯特郡茶具留给外甥女伊丽莎白-马歇尔,塞尔夫陶罐留给小威廉,等等。
现在,看着握在手中的那个长长的信封,她从中袖出了一个折叠好的文件。这是她的遗嘱,是霍普金森先生根据她的指示给她寄来的。她已经仔细地读过了,但是现在,她又仔细地读了一遍,核实一下。那是一个简短明了的文件。里面有一张五十英镑的支票是留给伊丽莎白的,以作为这些年来对她忠实服务的酬谢,还有两张五百英镑的支票,是给她的一个姐姐和一个大外甥的,剩下的,就都留给她最疼爱的外甥查尔斯了。
哈特太太点了点头。在她死后,查尔斯将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了。嗯,在她看来,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孩子,一直都那么爇心,那么富于同情,而且,还有一张从来都能逗她高兴的甜蜜的嘴巴。
她看了一下闹钟,差三分钟就到九点半了。她已经准备好了,她很平静一一非常平静。尽管,她对自己重复说着那几个字,她的心还是奇怪地突突跳着,她自己几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她那绷得紧紧的脸,那样子简直可说是过度紧张了。
九点半了,收音机已经打开了。她会听到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预告着天气情况,还是一个属于某个死于二十年前的男人的遥远的声音?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反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声音,但是今天晚上听起来,却使她觉得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重重地压在她的心脏上面。门外传来了一阵摸索声……它又来了,接着,好像有一阵冷风穿过了房间,现在,哈特太太毫不怀疑她的感觉了,她害怕……她非常害怕‐‐她恐惧……然后,突然,她想了起来:二十五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现在,对于我来讲,帕特里克已经成为一个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