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将军府上的这事不光是白錾跟甘氏头疼,连韩筃这里也有人问到。
二十四日上午,韩家姜氏派了妇人过来送东西,还顺道儿问了这回事。韩筃还没得着白安珩的消息,只得按着之前的法子说自己也不清楚。
等送走了人,正坐在房中逗弄着儿子出神呢,外头有人送进东西来道:“二奶奶,这是二爷送回来的信。”
韩筃忙起身接过那信,边问道:“谁送回来的?可是奉墨?”侍砚骑不得马,她自是清楚的,这回的书信是奉墨送出去的她也知道。
“不是,是姜三爷带回来的。”夏荷摇头说道,“听侍砚说,奉墨也是跟着姜三爷一路回来的。”
“表哥回来了?”韩筃愣了愣,“他不是随着御驾出京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夏荷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奴婢叫人去前头打听打听?姜三爷正在老爷书房呢。”
听说姜哲跟正在家休沐的白錾在书房说话,韩筃便道:“不急在一时,叫人在外头等着,见表哥出来了再说。”
指不定,姜哲回来就是有什么事儿要跟公公说呢,自己哪能打扰?
韩筃这边的人刚到了前头,正要通话叫人一会儿带信给姜哲。就听前头有人急匆匆来报——“吴将军已经到了府门口儿了!”
吴将军是怒气冲冲杀到了白家门口,黑着张脸冲进了白錾的书房,进了门,还没等他怒声大骂,就见迎面过来一个笑吟吟,貌美更胜女子之人……姜哲。
这位御史大人是圣上亲点的,平日三朝五班的天天见,每次见着他都没好事。早前还有人诽谤其“逞口舌之厉,肖似妇人”,又说他“以色侍人,实为佞臣”,如今,这位“以色侍人”的一上了朝,就真把他那比妇人还利的口舌使得淋漓尽致,让朝中之人见之如见洪水猛兽。
参一切可参之人,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一等境界。
原本的气,在看见姜哲时就先堵了一堵。吴将军倒不是有多怕他,只是深恨他的那张嘴巴。早先在朝上之时,就时不时的被他堵得脸上偶尔发个绿,今儿个一见,还没说话呢,就先绿了一回。
猛一甩袖子,吴奇然暗自鼓了鼓气——他今日来是问罪的,不是来跟这个妖人斗嘴的!
可还没等他张口,姜哲便笑着上前一抱拳:“恭喜吴将军、贺喜吴将军。”
吴奇然又是一愣:“我喜从何来?”
姜哲奇道:“将军此来,莫非不是同白大人商讨婚事的?”
吴奇然气得一个仰倒:“谁要同这老匹夫结为姻亲?!”
老匹夫白錾缕胡子的手顿了顿……………………嗯,继续缕。反正这妖人说这事他管了,只因为皇上不上朝,所以他近日实在太闲了。
姜哲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挥挥手:“连敬王府上都如此说了,莫非不是吴大人同白大人早商议过的?”
“谁、谁同他……”吴奇然正欲发火,忽回过神来,“什么?敬王府?!”
两个时辰后,吴将军骑马离开白府,再之后,白府派媒人上门,又从将军府上请了他家四小姐的八字回去。不出三日,京中上下皆知——将军府同白家二房已正经定下了亲事。
随后,从白家二房的后门儿,抬出了两驾不起眼的小轿、二房那边又打发了一些下人,只这些事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周氏坐在房中,愣愣的出了好半天的神,半天回不过味儿来,转头冲着白鋆直抱怨道:“怎么我家儿子娶媳妇,倒不用我来忙?他大房算个什么呢?又不是他家跟将军府结亲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鋆一个茶杯摔到跟前,吓得周氏尖叫了一声。
“行了!还有完没完?!”白鋆气得太阳直跳,他今日在大门口时就见着一身杀气的吴奇然,愣是吓得他没敢上去搭话。
后来那三人在房里说的什么,他也全然不知,只知道说完了后,吴将军就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出府而去,之后才是自家大哥叫自己进去吩咐了这事……
“你以为咱家是什么人家?能娶人家将军府的闺女已是天大的福气了!这回若是没有大哥,得闹出多大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