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白錾下朝归来,就听见了这个好消息,心中全是满意,见了甘氏之后,含笑点了点头:“孩子想吃些什么、要些什么,都紧着她,别委屈了人家。”
“这还用老爷说?”甘氏嗔了他一眼,又笑道,“说起来,二叔也是好命呢,二太太又怀上了。”
白錾叹了一声:“开怀了也好,我倒盼着这一胎也是个儿子,他家那个……被宠得都上了天了,再板也板不过来,倒不如再养一个能得寄的。”
甘氏一哂,只道:“毕竟多子多福,这也是件好事。”
白錾也不愿再念叨自家二弟家的事情,只摇了摇头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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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儿二房中,得知自家老妻老蚌怀珠,白鋆脸色古怪的盯了自家妻子的肚子一会儿,方放缓神色道:“你好好养着吧,怎么说也这么个岁数了,别到处乱走乱动,再惊着身子倒不好。”
听自家当家的话中似有责怪之处,周氏“蹭”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眉毛倒竖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什么乱走乱动?!要不是你没本事给自家闺女定下好人家,我用的着天天跑到大房那边儿捧人家臭脚?”又指着自己肚子,“这还不是你揣进来的?!自己有本事揣,怎么这会儿倒嫌起来了?!”
见周氏连头发都晃得散了开来,白鋆不由得头疼万分,他不过是怕她天天穷折腾,再把这个老来子给折腾掉了。再说,哪个男人会嫌自己的儿子少了?这不是担心她么?怎么就又扯到那边去了?
两口子在房子里又锵锵了小半个时辰,陪尽笑脸的白鋆方转到外头去,到了外书房,忽然想起自己的儿子来了,随手拉过了个人来:“看看,少爷呢?”
那人忙陪笑道:“回老爷话,爷还没回来呢……”
“啪嚓”一声,白鋆怒摔了个杯子,“成日家就知道出去鬼混!在南淮这样,到了京中也这样?谁跟着呢?把他给我找回来去!”
那人忙一转头的出去吩咐,心知老爷这定又是在后头夫人那里受了气,才把火都撒到这边儿来了。要不少爷哪日不出去?怎么偏就这日想起来叫他回来了?
二房那里鸡飞狗跳自不用提,白安珩这日晚上睡在外间屋子,人到了半夜,就听到里面翻来复去的,似是睡不好,忙披了衣裳起身进去看。
韩筃皱着眉头,听见他在耳边唤自己,方睁开眼来。
“怎么?梦魇了?”白安珩忙凑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韩筃脸上微红,低声道:“没事……就是睡得有些不踏实。”二人自成亲以来,几是夜夜共处,不管有没有那档子事儿也再没分开睡过。刚开始还不大习惯,可今日忽一分开,反倒觉着……自己一个人睡不踏实。
白安珩轻拉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我哄着你睡。”老实说,他一个人睡的也不踏实,要不也不至于这会儿就醒了,听她这么说,便忙把她环到怀里,小心避着她的肚子,贴在她身则躺下。
心里想着,莫要睡着、莫要睡着,不然再一不留神压着她的肚子可怎生是好?
可想归想,等一觉醒来,外头天色都隐隐发亮了起来。忙低下头,就见韩筃正靠在自己胸口处,呼吸均匀,睡得正自香甜。
脸上微微一红,忙轻轻把她的头放到枕上,想着自己先出去再装成刚起来的样子,却不想,自己这里刚一动,她就也醒了。
迷糊睁开眼睛,贴着他小腿的脚不自觉的弯了弯,在他的腿上蹭了蹭,就跟平日一样,胳膊也环在他的腰上,只觉着抱着的这个人又暖和、又舒服。抬起头来:“什么时辰了?爷可是要去当值了?”
“嗯,你再睡一会儿吧。”白安珩忙轻声安慰,抓过自己昨晚过来时披着的衣裳,让她接着睡着,自己才悄悄蹭到外间,这才敢放重了声音,让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装出一副自己昨天是睡在外头的模样来。
人到朝中,跟着几位同僚审阅往来的文书,心中偶尔想起家中已有身孕的妻子,心底时不时冒出一丝甜意来。
一位姓王的同僚趁着歇息的功夫,端着一杯茶晃荡到了白安珩跟前儿:“小白大人印堂发红、面带喜色,可是有何好事?”
另一个笑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升官进爵际,咱们小白大人可是都占全了,可不是喜事连连?”
白安珩尴尬一笑:“几位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