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后‐‐&rdo;莫菊惊愕地道。
&ldo;虽然,真的是可惜了。毕竟,她不会是当年的哀家,既能诞下皇子,还能活着……&rdo;
说完这句话,她低垂下眼眸,眸底,有瞬间的晶莹浮现,不过须臾,她抬起眸华,道:
&ldo;有时侯哀家一直在想,别人眼里的殊荣,其实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悲剧。因为,这孩子,根本不会属于你。&rdo;
&ldo;太后,倘若当年,皇后没有难产而死,是不是,皇上就会废了这条密令?&rdo;
&ldo;这件事,根本没有倘若!哀家也不会允许他废了这条密令。&rdo;
&ldo;可,那件事终究成了您和皇上之间的间隙。&rdo;
&ldo;莫菊,今日,你说得太多了。&rdo;
太后悠悠道,她端起莲子羹,一勺一勺的喝着,虽然入口很甜很甜,但收口时,仍能品到那一味的苦涩,就这样,深深浓浓地溢进这十年来她的心底。
第五章血宫砂(01)
天曌宫,承欢殿。
今晚,夕颜到的时候,轩辕聿并没有在殿内,听司寝说,用罢晚膳,才翻了牌子,骠骑大将军就匆匆求见皇上,轩辕聿脸色微一变,旋即就往御书房而去。
所以,现在,这殿内,只有夕颜一人。
这一次,她没有穿已故倾仪皇后喜欢的粉色薄纱,只穿了雪色的寝裙,青丝披垂下,独自一人坐在龙榻上,静静地听着更漏声响。
这一次的侍寝,不同于上一次。
再如何顾及,如果,因着另外一种交换的目的,都不重要了。
明日,不会再有选秀,明日,她也不会被晋以高位。
哪怕,会引来其余嫔妃的嫉妒,又怎样呢?
她唯一真的要担心的,是太后说,等到她有孕,再晋位。
然,她也知道,万一有孕,这孩子是否能生下来,终究不是一个定数。
赔上的,或许是自己的命。
当同一件事,在宫里从来没有人做到过,每个想做到的人,在之前,都一一看似正常又离奇死去的时候,这,一定就是宫里的禁忌,也是禁宫最残酷的本质。
世上,从来没有重复的巧合,巧合得太多,只说明一点,蓄意所为。
她的手,轻轻地抚到耳坠,这是一副很精制的景泰蓝耳坠,看似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惟有她知道,这上面的悬机。
苏太医替她配的药中,有一味是麝。
麝,外用,能镇痛、消肿,却还有另外一种功效,就是不孕。
所以,当时苏太医在看到方子时,有过一刹的犹豫,但若不是长期使用,则是无碍的。
而方子上的剂量,确实也仅是几副药的剂量。
因为,她本调配的药膏里,需用到麝正是源于那本药书提到的玉肌复原膏中的一味药,未曾想到,今日,又有了这一层用途。
她将些许的麝用杵子碾成细小的粉末,把它均匀地抹在这耳坠的镂空处,随着耳坠摇曳,她的鼻端就能闻到,而因着她体香的掩盖,轩辕聿无疑是闻不得真切的。
侍寝时,若说贴身还能留着东西,恐怕,就惟有这耳坠了。
既然,他是她的夫君,他有权得到她的身体。
只是,她不想成为,后宫暗流诡讹中无谓的牺牲品。
她的命,仅会牺牲在最值得牺牲的地方‐‐
今日在雨中,她对他说,愿意庇护他所要庇护人的周全,这份庇护,或许将以她的安全做为代价,她如果因此赔上性命,那,这份代价换来的,该会是王府于轩辕聿在位期间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