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白圆台,正殿之前,吴邪可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摆了一张酒案立于台前,搂着三两美人饮酒作乐,快活得令人艳羡。
其他就是各家大宗的师长,南境百国接到百花典邀请的极多,但三代弟子以上前来却是很少,毕竟谁也没想到上秦有能力,将三境以下的任意修士随意摄入密闭空间,大部分前来者基本是全军覆没。
此刻还能留在圆台之上的,都是各门各派三代以上的教习学师,他们同样站在石台边缘,看着那口如湖如渊的空洞,只是表情实在有几分不自然。
不是没有人没有动些歪心思,以三境以上的修为欺辱小辈收割灵药和灵牌,只是他们但凡靠近那口空洞,那股漩涡般的吸力顿时变得阴毒诡邪,莫名的风压甚至生生撕下了一位四境教习的手指!
“……别看我啊,小子我可无辜得很。”看着那位捂着渗血手指,痛得跪倒在地的书斋教习,吴邪立刻举手表示无辜,脸上的笑靥充斥着无赖和玩笑。
灵脉自生空洞秘境,有些神异属实正常,更何况吴邪早先就已经警告过数次,因此众人倒也没有对他多加怀疑,只是心中依旧不免窝火烦躁。
毕竟摆在眼前的就是一条大药龙脉却不得寸缕接近,这种咫尺天涯的感受让他们抓耳挠腮,更何况还要维持足足七日?
小部分人,就比如李夜则是将视线投向了吴邪背后的那座深红大殿,上秦王族没有像其他凡人小国一般跪出迎接,反而只是派遣了二殿下一个小辈,这让他们不满了同时,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奇。
那殿中究竟有什么?
反观吴邪却实在逍遥,一坛一坛的酒水灌入腹中,蟒袍之下的肚皮都撑成了诡异的青色,蛇虫般的黑色血管在一张透明的肚皮上蠕动游走,可却眨眼就被消化得一干二净。
“……”
“殿下……老奴求见。”
六宫之外,山石旁侧,一个皮肉都皱得几乎化成脸谱的老宦官毫无征兆地走出,在吴邪的案旁恭敬跪下,低声且谦卑地请见,
黑袍银带,黄玉头冠,这般好的服饰却偏偏穿在了这样一个臃肿丑陋之人的身上,且浑身散发着令人厌恶的不详气息。
正是刘昶,刘公公。
……
“刘昶,你这是做甚?”吴邪表情依旧,可说出的声音却仿佛带着寒气,“六宫内只有我被允许抛头露面,你应该不会不理解父亲的用意才是,出来做甚?”
“回殿下……这不是,时候快到了吗?”刘公公谄媚地笑着,就真的如同一个凡人老仆,可在他这张满是褶皱的皮囊之下,隐藏的却是一尊跃出池外的鬼神,
“小老儿近日灵肉有些不稳当,恳请主子把我放回池中……吃些新鲜小辈补个嘴馋,也好更好为主子家办事不是?”
上秦国内但凡是入了宫闱的,即便是宦官也是披着人皮的神魔,刘公公当然也不例外,
但即便披了人皮他们也还是魔,嗜血和混乱的本性不会改变,吴氏每十日休沐时间便会将他们放入一方人鬼血池,释放天性的同时,也让他们吃个痛快。
刘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饥饿和烦躁在那张脆弱的人皮底下来回鼓涌,黑色的血线来他那笑眯眯的眼球内纵横,盛开出一朵朵贪痴的毒花。
可……
“非要这时候?”吴邪的眼神很冷,一只手轻轻贴在刘公公的脑袋之上,五根指头毫不费力地刺入了他的颅骨,“你想做些什么?”
背对众仙且五首伏地,从这个角度当然看不出吴邪对这气貌邪异的老者做了什么,最多只是些许暗红的液体,浸透了他面前白砂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