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付闻歌抬起眼,忧心忡忡道:“要按信上说的,我看金老板这次怕是难逃一劫。”
白翰辰忙扯过信,飞快地看下去,指尖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捏皱信纸。信中写道,经调查审讯确认,金玉麟确实曾多次为坂田代办给“朋友们”进行汇款、传递信件等事宜。便是他对那些资金为“活动经费”、信件为“行动指令”的事实一无所知,纯纯粹粹被坂田利用了,却无法自证清白。
冷纪鸢在最后写道,人恐怕是救不了了,于他的权限,仅能安排让白翰宇与金玉麟见最后一面。白翰辰知他尽力,光是给自己寄这封信,被上头知道了足以教冷纪鸢自身难保。而金玉麟所犯之事,便是现在去南京求人也没人敢应。都是生意上的关系,赚钱好说,玩命谁傻?
可人救不出来,大哥那他要怎么去说?之前信誓旦旦说有他在天塌不下来,现在眼瞅着天就要塌了,他却无能为力。
一时间,白翰辰的表情如愁云密布。
看着他烦恼的样子,付闻歌不免心疼。思虑片刻,他伸手拽了拽对方的衣袖,问:“找我爸的话,能有用么?他在南京那边还算说的上话。”
白翰辰忽觉脑子里闪过丝清明。对啊,别人不能为这事儿两肋插刀,可结了亲家便是付君恺的自家事,他没道理不帮忙。只是事关白翰宇的脸面,教亲家公知道了,怕他哥心里过不去。
话说回来,性命攸关,顾命要紧。
“你能请两天假么?”白翰辰问。
付闻歌愣了愣,反问:“要干嘛?”
“跟我回趟保定。”
“……”
“咱俩的事儿要是不定下来,我哪有脸去求付参谋长?”白翰辰垂眼望着他,“一起回去,我也好正式拜见岳丈大人。”
“谁是你岳丈大人?”付闻歌脸上微微发烫,“你记住了,这都是为了翰宇哥,我可没答应你任何事。”
白翰辰赔笑道:“我知道,就委屈你一回,啊。”
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付闻歌忽然有种给自己挖了个坑往里跳的感觉。
白育昆在医院陪夜,晚上不回家。白翰辰耗不起时间,直接把付闻歌拖去医院,借口探望容宥林顺道跟白育昆提去保定的事。
教金玉麟身陷囹圄,必然是白育昆计划好的,白翰辰了解父亲打压他人的手段。但事情发展到目前这个地步,怕是连白育昆也始料未及。谁能想到搜个贼赃还顺带手搜出那么封信啊,白育昆又没把脑袋伸金玉麟的箱子里去看过。
但现在就算是把事情都摊在白育昆面前,除了令他生气和懊恼,毫无益处,保不齐他一气之下能把白翰宇轰出家门。
父子俩于走廊上坐着,听完白翰辰的话,白育昆喜上眉梢:“赶紧去,这事儿不能耽搁,跟你丈人说,等我忙过这几天,亲自上门提亲。”
白翰辰忙道:“提亲不着急,爸,闻歌课程紧,腾不出功夫办婚事。”
“课程再紧,婚该结也得结,请几天假的事儿嘛。”白育昆不赞同地摆摆手,“那些个大学生不净是结婚的,我看人家也没耽误功课。翰辰,现在就指着你们给白家开枝散叶,早点儿结婚,也好早点儿让你妈抱上孙子。”
“……”
白翰辰干巴巴地挤出个笑,心说爸您真是想的有点儿远。就说付闻歌肯立马嫁他,也不可能这么早要孩子。有了孩子,必然得休学一段时间。这大一还没念完呢,他能答应么?
没看避孕套都拿家来了。
“翰辰。”付闻歌从病房里探出头,“回去吧,容先生要休息了。”
白育昆冲他笑笑:“闻歌啊,见着你双亲,记得帮我带声好,等过些日子我亲自去拜会。”
“好,白伯伯。”付闻歌略感尴尬,偷偷瞄了白翰辰一眼。
“诶,怎么还叫伯伯?”白育昆假意不悦,“你跟翰辰要结婚了,也该改口了。”
“……”付闻歌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用眼神质问白翰辰“你到底是怎么跟你爸说的?”。
白翰辰起身把付闻歌挡到身后,打起圆场:“呃,爸,闻歌脸皮儿薄,等到正日子再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