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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阮郎进屋看到梅娘守在床边,一宿没合眼的女人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多谢东家。
这句话,这一夜她说了十几遍,就再没说过别的。
宋阮郎:上床睡吧,盼哥我看着。
梅娘固执不肯:东家也一夜未眠。
你姑且睡下,等醒了再换我。
梅娘执意不动,等看到宋阮郎不耐烦的眼神,才慢慢脱鞋上床,躺在盼哥身边。
刚阖眼,院子里就传来吵闹声,是南院的二舅母来了,梅娘倏然睁眼,堂皇要起身。
宋阮郎用眼神制止了她:你睡你的。
说完,宋阮郎就背手出去,沈氏和金媛一道前来,摆着一副要人的架势。
宋阮郎弯身行礼:不知二舅母前来何事?
沈氏笑笑:东家,你表嫂昨夜抱着孩子走了,可是来了东院?
宋阮郎冷笑,掀开茶盖吹去浮叶:舅母这话何意?
金媛忍不住气说:这是南院的家事,还望东家不要卖关子,如果她没来请如实相告。
宋阮郎冷眸照着金媛一扫,吓得后者噤声。
掷地有声地斥声:金姨娘说的不错,南院的家事我也懒得管,但关乎宋家后代的大事,也只有我来管。
沈氏笑容一僵:东家这话何意?
宋阮郎放下茶碗,语气凌厉地质问:二舅母,盼哥病重的事情你可别说不知情。
沈氏无语凝噎,闪烁其词不清。
原先只知道盼哥感染风寒,不知病重的事情。
宋阮郎震怒拍案:二舅与表哥不在,南院便是舅母当家做主,孙女染病,舅母竟然不闻不问,还敢一早带人来盘查。
沈氏少见宋阮郎这般耍狠,当即躬身静听:东家误会了,没有盘查的意思,就是挂念梅娘还有孩子。
舅母大可放心,表嫂与孩子都在东院,不过盼哥抱恙需要静养。
金媛默默回嘴:那也该接回南院去养病,东家身务繁忙,恐怕照料不及。
这就不用金姨娘多虑了宋阮郎望着唯诺不言的沈氏:舅母是一家之主,南院大小需得您操心,否则二舅回来,看到家中起飞狗跳,岂不显得您无能?
沈氏与金媛领了一顿告诫后灰头土脸地走了。
宋阮郎迈步进房,梅娘正睁着眼睛,视线相撞后,赶紧闭眼睡觉。
没一会,梅娘就沉入梦乡,宋阮郎在床前看着母女二人,拿过一本书,随意看了起来。
等梅娘醒来已经是午后,宋阮郎在桌上写字,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一身简便的男儿装束比真正的公子还要俊气几分。
记得那年春赛,年仅十三的宋阮郎也参与其中,鲜衣怒马、蹄踏青原,好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当时她已经嫁给宋官竹,尽管身为人妇,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她驾马而来,纵身落足在面前。
咳咳几声,梅娘蓦然回神,是盼哥苏醒了。
盼哥,盼哥。。。梅娘喜极而泣,刚要去喊宋阮郎,人已经站在床前。
梅娘满腹的欣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又默默地垂下头:多亏有东家在。
宋阮郎端来汤药给盼哥喂下,小姑娘刚醒没什么精神,喝完药就又睡了过去。
红袖敲门把饭菜送进来,梅娘下床,对宋阮郎说:东家吃一些再睡吧。
宋阮郎一声不发地出门去,红袖把菜摆好:少夫人先吃吧,东家还得出门办事,晚上估计回来的迟,小姐的药下人会按时熬好送来。
红袖说完,就从柜子里拿了件披风,紧跟着宋阮郎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