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见了不曾动过的糕点,嘴角终是露了一抹笑来。
“分明没吃,为何总这么说?”
吴宣月每次来,或是点心或是书籍,这些日子他都习惯了读书的时候身边有她陪着。
也开口说过,“吴姑娘若有事,下次先递了帖子给大姐二姐,或是着人事先说一声,也免得每次都不赶巧,碰上她们有事情要忙,倒委屈你枯坐在我这,实在有些无趣的很。”
“祖父总说我书读的少,堕了他的名头,如今可不正好?我在你这里多学一些,回去了也跟祖父显摆显摆,叫他再不训我的。”
吴宣月却道。
由此,齐琛也不再劝,他这些日子心中郁郁,有个人陪着,也偶尔露个笑颜来。
只是有时想到母亲的话,他又有些为难。
大约是想让自己和吴姑娘成亲不成?这怎么能行,他还想着等过了春闱无论如何他也要说服父亲,那时候连小姑姑也不会再说自己没有功名了,他的把握又大了些。
但终究,是没这个福分了吧?
齐琛看一眼吴宣月,她仍在说着,“逗你的罢了,怕你不吃。果真好吃的,我来前已尝过了。”
面上什么也瞧不出来,好似根本不知道两家有意结亲一般。
齐琛想问,却又怕尴尬,到底忍住了。
也许吴家刚来京城,她不识得别人,因此总来家里找几个姐妹作耍的。谁知大姐忙着嫁妆,二姐也总被母亲拎去帮着管家了,她不过一个人太无趣才来的。
吴先生那般大儒,又怎会答应将唯一的孙女嫁给自己?莫不是母亲一厢情愿,说出来徒惹人笑话罢了。
一时又想起方才吴宣月的话,神情又落寞下去。
“吴姑娘,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这件事他没忍住,问了出来。
吴宣月故作不懂,“方才?方才我说了那许多,你指哪一件?我可不记得了。”
笑容亦是淡了下去。
本以为他总算注意到了自己,却还是绕不过去啊!
“就是,你方才说,皇上赐婚韩均与、与……”想到表妹,齐琛就心痛难当,再也说不下去。
“齐公子你莫不是暑气上了头?”吴宣月凉凉瞥他一眼,话里有些生气,“这种事我也敢乱说?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你若不信,只管在外头走一圈,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哪!”
最后已是有些冷意,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事自然不会有假,我只是、只是……”齐琛连忙解释。
只是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吴宣月门儿清,却偏要绽出一抹笑来,“我知道,你只是太为路三姑娘高兴了嘛,对吧!”
“啊?”齐琛闻言一怔,只好呐呐地含糊道,“啊,嗯。”
“对了,齐公子,既然你和路三姑娘自小便一处长大的,她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喜事,你是不是该送点礼才好?否则岂不是显得你这个做表哥的太小家子气了?”
吴宣月双手撑住书桌上,歪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