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三个中年男人,都是普通镇民打扮,愣了愣,面露不悦神色,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偷听别人讲话?”
万梦叉腰,理直气壮道:“谁偷听你们讲话了?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听,你们讲得那么大声,难道还要让我们把耳朵堵上吗?”
万梦亲生父母去世得早,年幼时便被林千慕带回了修阳派教养,从小在修阳派长大,又身为最受宠爱的掌门直系亲传弟子之一,周围人对她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态度,久而久之,万梦讲话时,语气里总是会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张扬跋扈。
但那几个镇民并不认识万梦,莫名其妙被万梦一番呛声,顿时非常恼火,把手里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指着万梦鼻子骂道:“臭丫头,你怎么说话的?”
以万梦那骄纵跋扈的性子,哪里能容忍别人骂她“臭丫头”,抬腿踢翻一张凳子,怒道:“你说谁是臭丫头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撸了撸衣袖,哼道:“我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今天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万梦目光轻蔑,不屑道:“还不知道是谁教训谁呢?”
眼看着双方就要动手打起来,陆清绝忙劝架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几位大哥别生气,有话好说,你们几个大男人,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们原本好端端坐在这里喝酒,是这个臭丫头故意过来找茬儿的。”
陆清绝笑眯眯给几个人赔不是道:“是是是,我这个朋友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脾气真的是很差,我替她向几位大哥赔礼道歉了,不然这样吧,你们今天中午这顿饭,我请了。小二,再来两壶酒。”
“好嘞!”店小二小跑着送过来两壶酒,“几位客官请慢用。”
见状,几个男人这才消了气,对陆清绝说道:“还是你这位姑娘比
较懂事儿些。”
万梦扯了扯陆清绝的衣袖,皱眉道:“陆清绝,你搞什么呀?你没听到他们刚才骂我吗?你不帮我收拾他们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要请他们吃饭喝酒?”
陆清绝道:“好了,少说两句吧,明明是你先出言不逊的。”
万梦不服气地哼了声,撇过脸去,“我哪里出言不逊了?我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
陆清绝无奈道:“一直都是这样才有问题呢,这样不好,要改。”
拎起酒坛给几人酒杯倒满酒后,陆清绝佯装好奇地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刚才说的,永安镇孙家的丫鬟上吊自尽后突然诈尸,然后,家里的仆人丫鬟又相继疯疯癫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坐在陆清绝右手边那个男人伸筷子夹了几粒炸得酥脆喷香的花生米,边吃边说道:“孙家是开布装的,布壮老板孙大富是永安镇首富,可孙大富有个很不成器的儿子,平时不务正业,除了吃喝就是嫖赌。”
“就在七天前,孙家突然上吊自尽了一个丫鬟,而且那丫鬟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和鞋,面朝东,自尽在孙家一颗大桂花树上的。听说啊,以这种方式死去的人大多是心里有怨恨,希望死后能化为厉鬼,好去找生前害过她的人报复。”
“孙家也觉得此事太过晦气,就请去一个法师做法,想要超度那个丫鬟的魂魄。谁知,就在要火化掉那个丫鬟的尸体时,突然间狂风大作,然后诈尸了,青天白日里,还是阳气最重的午时,竟然诈尸了,你说这吓人不吓人,邪门不邪门!”
对方讲得津津有味,唾沫星子横飞,陆清绝双手托腮,也听得津津有味,还很入戏地点头附和道:“吓人,太吓人了!邪门,太邪门了!”
“那后来呢?不是说已经请法师做法超度了吗,怎么还会诈尸呢?”陆清绝问道。
“可不是说嘛,都请法师来做法超度了,这怎么还能诈尸呢!”对方接着说道:“听说啊,是因为尸体的怨气和恨意太重了,普通的做法超度根本化解不了她的怨恨,所以大白天就诈尸了。”
万梦不屑道:“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我看根本是孙家请去的那个道士是个江湖骗子吧!”
闻言,
男人恼怒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怎么老是打叉,你到底要不要听!”
“要听,要听。”陆清绝拽了拽万梦的衣袖,递了个眼色,然后又给男人酒杯里添满酒,笑眯眯道:“大哥你别生气,接着说,诈尸以后又怎么了。”
男人瞪了万梦一眼,哼了声,才接着说道:“尸体身上的怨气和恨意太重,根本无法度化,一诈尸就是一具怨气滔天的大凶尸,当场拧断了孙家两个小厮的脖子。”
“那言悼法师常年给人做法驱邪,也见过很多尸体诈尸,但从来没见过像这么凶的凶尸,吓得夺门而逃,孙家夫人被当场吓晕,醒过来以后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看了很多大夫,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据说是冲撞到了煞气,只有那具凶尸被制伏以后,孙夫人的病才能好转。”
陆清绝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孙家出了一具凶尸,周围镇上竟然没有人心惶惶吗?”
虽说事情发生在永安镇上,但永安镇紧邻着梁安镇,搞不好那具凶尸就会跑到梁安镇来作乱,可是看这梁安镇上一片热闹繁华,似乎并没有受到凶尸邪祟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