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氏缓步进来,见到兄妹俩头挨头细语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软。
她挥退身旁的丫鬟,径自坐到八仙桌旁,抬手轻抚江承兮的额头,柔声道:“不热了。”
接着又问道:“方才你四姐和五哥来探望你,你怎不留他们多坐会儿?”
江承轩抬头望向杨氏,回道:“是我叫他们先回去的,兮儿尚未痊愈,怕他们吵着她。”声音中透露出一点忐忑。
杨夫人心中叹了口气,道:“他们毕竟是你们的手足至亲,应多亲近才是。”
娘尚在闺阁之际,便与潘姨娘结缘,她原也是出身于显赫官宦之家的小姐,且与自幼相伴的表哥情投意合,已定下白首之约。
然,天有不测风云,她父亲与表哥因受徐大人一案牵连,家产尽失,家破人亡。
她表哥与你们爹爹曾是同窗挚友,事发前一夕,他特地登门向你爹爹恳求,望你爹爹能够纳其表妹为妾,以保其周全。
或也正因如此,你们爹爹才被调任至贫瘠的槐安之地,但你们爹爹曾坦言,即便时光倒流,他亦会义无反顾地应允那份恳求。
兄妹二人闻听此事,默然良久,纷纷表示日后定当好好与那兄妹俩相处。
今日恰逢老夫人五十寿辰之喜,然而,因国丧之期,无法大肆庆祝,只得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江承兮怀揣着这些日子抄录的佛经,自木兰院前往寿安堂,以表孝心。
途中,遇到了江承昭和江承泽姐弟。
“四姐姐,五哥哥。”江承兮含笑见礼。
江承昭一见她,眼中满是欣喜之色,“五妹妹,你终于出来了!这几日祖母都不让我们去找你,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四姐姐关心,我已然痊愈。”
“那我以后可以去寻你玩耍吗?”江承泽眼底满是期待地问道,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也觉闷得慌,若四姐和五哥能来相伴,定能增添不少乐趣。”江承兮笑言。
姐弟二人闻言,皆展露笑颜。
江承兮见江承昭的丫鬟手中抱着一个红漆木盒,很是别致。
好奇地问道:“四姐姐给祖母准备了何物作为寿礼?”
“我学了一段时间的针线活,便为祖母缝制了一条抹额。”江承昭回答道。
“那五哥哥呢?”江承兮又转向江承泽问道。
江承泽从袖中掏出一件小巧的木雕作品,虽不起眼,却蕴藏着一份别致的匠心。
江承泽亦看向江承兮,“五妹妹,你准备的寿礼又是什么呢?”
江承兮回道:“我抄了一卷佛经,这几日一直在院子里静心抄写,以此作为寿礼。”
寿安堂内今日热闹非凡,老夫人与老太爷高坐于堂上,诸位叔伯婶娘携子女依次落座于下。
“今日是你母亲的寿辰,咱们便在这寿安堂内共聚一堂,享用团圆饭,不必过于张扬。”江在渊发话道。
仆妇们闻言,忙下去准备宴席。小辈们则纷纷献上寿礼,江承兮望着手中的佛经,再看看众人的礼物,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五丫头,你给祖母准备了什么寿礼呀?”江在渊笑着问道。
随着老太爷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江承兮。她略显局促地走到堂前,恭敬地呈上寿礼。
“祝祖母寿辰快乐,身体康健。孙女特抄录一卷佛经,以此略表孝心。”江承兮羞涩地说道。
堂内顿时传来轻笑声,“五丫头还真抄了佛经啊!
原先听你爹在信中所言,我还以为他是在说笑呢!”二伯江亦弘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