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浔苦涩的笑笑,强忍住眼底的泪,“要摆脱命运的纠缠,不是谁都做得到的,她走出了宿命,就注定要走一条别人无可企及的道路”。
“你还记得她,对吗?”李冉不确定的问道。
穆秋浔摇摇头,步履漂浮的向前走去,嘴里喃喃的念说,“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
一连几天,穆秋浔再也没出现过,昆吾琉钰每天都闷在营房里养伤,心里苦闷却又不得发泄,她想放弃,可是舍不得,执意追求,又只徒劳无功。
真的要离开吗?昆吾琉钰一时难以决断,拿过一旁的酒壶,索性先醉一番。
李冉进来时,正看到昆吾琉钰在灌酒,虽说对这个人,有千般怨,万般怒,可是偏偏心里又放不下,每个人都叫她忘记、放手,可是如果感情真的能如此轻易的割舍,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执着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真令人头疼,李冉走过去,抢过昆吾琉钰的酒壶,“虽说你功力高强,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可是喝酒伤身的道理该懂吧”。
昆吾琉钰不悦的看着她,“你来做什么?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管”。
“昆吾琉钰,你以为你是谁?每个人都对你小心翼翼的,可是又有谁是真正关心你?你自以为武功盖世,却得不到半点真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是,我喜欢你,难道喜欢你是一种错吗?喜欢你,就要承受每个人的劝诫,承受我爹对我这个女儿的失望,还要承受你的毫不在乎,甚至是利用、羞辱?”,李冉说到伤心处,顾不上什么仪态修养,多日来的委屈,全都倾泻而出。
头一次面对女人这般伤心的大哭,昆吾琉钰有些慌了手脚,要说以前,各色女人争宠献媚,对她笑还来不及,哪有对着她大哭的。
哄生气的女人,她会,无非是赏赐和恩宠,可要哄一个伤心大哭的女人,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昆吾琉钰看着李冉,无奈的问道,“我几时羞辱过你?”
“你有,你从来都不记得,你对我做过的任何事情,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李冉哭得更伤心了。
这逻辑真是可怕,只要她认定了的事,那就是没有理由的,根本不容你去解释,昆吾琉钰只能就这样看着她哭。
过了好久,李冉终于哭够了,擦擦眼泪,一双哭得像水蜜桃似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昆吾琉钰,“穆秋浔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为何还要守着她?你的眼睛就不可以看看其他人吗?”。
听到她提起穆秋浔,昆吾琉钰虽是满心烦躁,但脸上却笑得温柔多情,靠近李冉,一只手搂过李冉的细腰。
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李冉受够了她的喜怒无常,挣扎着想挣脱她,奈何实在拗不过昆吾琉钰的气力。
“你说你喜欢我,如果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还会喜欢我吗?”,昆吾琉钰脸上的笑狡猾而多情。
李冉一脸诚恳,“我知道你以前是个大魔头,可是我不在乎”。
“哈哈,大魔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大魔头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怕我吗?”,昆吾琉钰的笑容开始有些狰狞了。
李冉摇摇头,心里突然涌起很不安的感觉。
“因为我练了《三清录》,三清神功,举世无双,呵呵呵”,此时的昆吾琉钰好像又回到当初一统江湖的时候,放肆而嚣张。
“那又如何?”,李冉的声音怯怯的,有点抗拒却又期待。
“那又如何?《三清录》的第一句,‘断情舍爱,方成此功’,呵呵呵”,昆吾琉钰的笑容异常的狰狞,仿佛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那些疼痛的往事一般。
李冉一下就呆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昆吾琉钰摇头,“不,不会这样的”。
昆吾琉钰放开她,拿过酒壶,把酒从头上倒了下来,往事太过沉重,但不管如何,它又确确实实的发生过。
然而,要昆吾琉钰面对这些沉重的往事,实在是太过残酷,就像是把一个人最疼痛的过往,拿出来供人品评一般,这种感觉比经历一次死亡还更加刻骨。
第二十章
穆秋浔的冷漠和决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昆吾琉钰最后的一点希冀,也许她忘了她,才是她们最好的结局,从此相忘于江湖,不再受情字的牵绊,独自一人逍遥人间。
昆吾琉钰做了最后的决定,离开穆秋浔,放手这个让她牵挂了半生的女子。
做了决定要离开,昆吾琉钰却发现心里空空的,仿佛缺少了一些东西,穆秋浔藏在她心里太久太久,一旦放下,心便空了,任何东西都填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