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叛徒,都是叛徒!
东寒踩着路上的小石子,嘴唇微微的动着,忍不住的嘀咕,宋清欢是小叛徒,有了亲妈,就忘了她,宋昱是叛徒,背叛了她!
可是当她气呼呼的去思索宋昱究竟背叛了她什么,却又哑口无言,紧接着又恼羞成怒的自言自语道,明明说过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个女人,却对另外一个女人好,就是背叛了她!
这样毫无理智的东寒是从未出现过的,甚至于当她想起宋昱这两个字,就会火冒三丈,
而且更为荒唐的是,她居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折回去,找到那个女人然后当面告诉她,
&ldo;宋昱为你做的那些不算什么,宋昱给你写了半年的情诗,却是给我写了十年的,宋昱给你买了昂贵的奶粉,却是为我手抄了《诗经》!&rdo;
更为恼火的是,当她想到女人优雅得体的炫耀宋昱的时候,她居然想要打那个女人。
你都是有家庭的女人了,还再想着他做什么?不准你想!
有些人很奇怪,平常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一旦有了威胁的存在,便觉得草木皆兵,走过了三里路的东寒,已经难以控制内心的杂乱分章的情绪,像是证明自己一般,拨通了宋昱的电话。
就在东寒的耐心告破的时候,宋昱这才接通了电话,
&ldo;寒寒吗?回家了?&rdo;
宋昱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样的温和稍稍安抚了东寒暴躁的内心,可是她需要的更多,东寒平和了自己的语气,扯出了一抹欢快的不经意,
&ldo;还没回家呢,就是国庆节的时候准备去北京一趟,看看春花,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作陪!&rdo;
东寒的内心上演着一场大戏,戏中的宋昱手舞足蹈喜极而泣,可是现实中的宋昱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又不得不说道,
&ldo;对不起,寒寒,国庆节的时候,我要到外地出差,可能不在北京,要不我找人带你过去?&rdo;
东寒十分夸张的摆了一下手,然后不甚在意的道,
&ldo;没事,你忙你的吧,到时候你只要告诉我春花的医院就可以。好了,我先挂了!&rdo;
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月上柳梢,朦胧的月光偶尔的穿过黑乎乎的小巷,引来了若隐若现的影子,晃晃动动,一如此时东寒的内心。
回到家的时候,东寒妈妈正在客厅里准备着去北京的行李,只不过外出三天,就跟常住北京一般,
&ldo;小宋喜欢吃我做的酱牛肉,还有酸黄瓜,都给准备一点。&rdo;
&ldo;还有我给小宋买的那套国学的书,找个空装进去。&rdo;
东教授拿着老花镜仔细的研究着行李,时不时的指点几句,
东寒郁郁寡欢,与东教授夫妻形成强烈的对比,
&ldo;爸妈,宋昱不过是在北京呆三个月,就回来了,值当装这么多东西吗?&rdo;
东寒妈妈看了眼女儿,听着她傻乎乎的话,不由的好气又好笑,东教授却是挥着手,朝她吩咐道,
&ldo;趁今天小清欢不在家,你赶紧把《春秋》给抄上一抄,昨天我跟宋昱聊天的时候,听他讲在研究《春秋》呢,你熬夜抄抄,我拿过去给小宋。&rdo;
东寒不乐意,可是又习惯了东教授的龙威。
回到房里,东寒潦草的抄了一页,满脑子的都是宋昱,宋昱笑眯眯的样子,宋昱写字的样子,宋昱聊天的样子,甚至是宋昱拿着袖子擦汗的样子,都历历在目,想着想着,
东寒只觉手背一湿,竟是掉下来一滴眼泪。
她伏在桌上,莫名的辛酸,眼光瞥到本上潦草的字体,又有些后悔的撕了下来,重新板板整整的写了起来,一如当年高考时娟丽的作文。
一笔一划,一横一竖,划出了《春秋》的沟壑,也填平了东寒暴躁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