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正打马前行的男人忽然一挥手,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殷平一顿,呼吸都要凝滞了——就见那人忽然转首,眼睛直直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
众武士均是一惊,却丝毫不敢乱动,殷平年轻气盛,知道下面那人应该是发现了他,却还是瞪着双目与梁国英无声的对持着。
虽然只片刻的目光相遇,却是让殷平出了满身的汗,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直到下面那人嘴角牵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继续开始前进,殷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喃喃道:“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道我草原能有谁有幸将他斩于马下。”
正想着,前去打探的斥候过来回信,在殷平耳边低语了几句,少年这才吩咐众人起身,赶忙朝着金帐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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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大牢饶是深夜之际依旧一片白光刺眼,越往深处,就越是寂静。
拳头大小的窗口,白毛子风在嗷嗷的嚎叫着,李肃一身早已不知多久没洗的衣衫在本就腥臭的大牢内越发显得邋遢了起来。
冰冷漆黑的墙壁上被从前的客人刻着一道道七扭八歪的年轮,李肃静静阖目躺在还算干燥的草垛上,一张脸笼在暗影之下,显得分外的苍白。
远处因为受过极刑发出若有似无呻-吟的死刑犯大半夜还在垂死挣扎着,李肃置若罔闻,直到听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李肃:“”
“李肃,是我。”
他一抬眼就撞上了那双漆黑幽深的双眸。
三四日不见,李肃似乎瘦了很多,他身上还有那些日子俩人在地宫时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的有些发黑,他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有些臭烘烘,长笙不由的觉得鼻头略微发酸——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长笙只觉得心疼极了。
李肃从草垛上起身走了过来,他手脚上均套着铐子,冰冷沉重的铁器拍打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锐,走至牢门边上,他伸出手一把握住长笙冰冷的指尖,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长笙身后还跟着大虎和阿铁,两个少年看李肃的眼神明显十分不善。
“我来看看你。”
长笙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包黄色的油纸包,他小心将那东西递了进来,笑嘻嘻道:“我给你带了热包子,你赶紧吃吧,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李肃垂了垂眼睑,不动声色道:“长笙,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吗?”
长笙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汹涌,吸了吸鼻子,说道:“我都知道,李肃,我不怪你,西汉的皇帝要打我们夜北,这跟你没关系,就算你是个大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救你走,你快吃吧,一会儿等他们换下一岗的时候人就多了,就不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