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直门边,吴府。
昔日熙熙攘攘的尚书府门前,已是门可罗雀。
门虚掩着,萧墨轩轻轻一推便是开了。
&ldo;这位少爷,您是?&rdo;一位老仆,正站在厅前和几个下人说着什么,见有一位公子打扮的人进得门来。一身的锦衣绣袍,背后还跟着两个家丁,知道来头不小,连忙迎上。
&ldo;请问吴大人在不?&rdo;萧墨轩拱了拱手。
&ldo;在,请问这位少爷贵姓,小的也好帮您通报。&rdo;老仆点着头说。
&ldo;免贵姓萧,你只告诉吴大人是一位老友家里来的便是。&rdo;萧墨轩望了望四周,家丁们正在不断的进出着,整理着箱包行李。
&ldo;这位少爷里面请,小的立刻就请老爷出来。&rdo;老仆将萧墨轩先引到厅内坐下,命人沏了茶。
&ldo;劳烦了。&rdo;萧墨轩点了点头。
&ldo;哈哈,原来是子谦来了。&rdo;萧墨轩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知道是吴山出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ldo;吴伯父,家父刚去接了刑部,这几天脱不开身,命晚生先来探视。再过几日,等刑部的事稍微定了些,再亲自前来。&rdo;萧墨轩命家丁将萧天驭备下的礼物拿了上来。
&ldo;令尊有这份心,在下已经知足了。&rdo;吴山微微一笑,&ldo;难得还有几个朋友还记得我吴山,没落下个人走茶凉。&rdo;
&ldo;家父一直对在下说,吴伯父您和他是多年的老友了。若不是实在抽不开身,今日他便亲自来了。晚上刚才来的时候,家父还没有归家呢。&rdo;萧墨轩听吴山的话,也觉得有几分悲凉,隐隐的庆幸没穿越到那些不长眼的人家去,心里头对老爹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ldo;不必了,再过两天便要回江西高安老家了。令尊刚接了刑部的担子,是要忙活上一阵子。&rdo;吴山摆了摆手。
&ldo;吴伯父这便要回乡?&rdo;萧墨轩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第一卷大明少年第二十八章影影影
&ldo;六十好几的人了,也该是叶落归根了。&rdo;吴山的脸上没有丝毫失意的样子,反而泛起一层向往。
&ldo;那还等在下回去禀明家父,好设宴相送。&rdo;萧墨轩心里有几分不舍。
&ldo;何必麻烦,你和令尊日后若是有空去江西,记得去看看我,便是还记念着了,几杯清酒,还是请得起的。呵呵。&rdo;吴山呵呵笑了几声,站起身来。
&ldo;子谦你还没有用饭吧?&rdo;
&ldo;哦,晚生散了学就急着赶了过来,只稍坐一会,这便就回去了。&rdo;萧墨轩也站了起来。
&ldo;哎,既然来了,哪有这就走了的道理。&rdo;吴山伸手拦住萧墨轩,&ldo;我也不在家张罗了,我这院子附近有家小馆,平日里也常去。今日子谦在这,正好陪我去小酌几杯。&rdo;
&ldo;这……晚生还是不打扰了罢。&rdo;萧墨轩犹豫着。
&ldo;哎,这是我自己要去,只是要子谦你陪着我唠嗑几句,消遣下寂寞。那家做的酒菜甚得我的口味,我也是吃一回少一回了。&rdo;吴山又摆了摆手,唤过家奴,吩咐了几句。
&ldo;那晚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do;萧墨轩觉得再推辞反而不尊敬了。
走出吴府的大门,右转,约两百米,再左转。吴山和萧墨轩停在了一家小酒馆的前面。
&ldo;采菊轩。&rdo;萧墨轩轻轻念着牌匾上的字,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店,在京城随处可见。昏黄的灯光下,放着几张粗木做成的桌椅,不过倒也几乎都坐满了人。
略有些发黑的门扇和窗沿,显示出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
&ldo;这家店里自酿的菊花酒最是上品,故名采菊轩,每年重阳的时候都得排满了人。店主人也好清净,爱闹的客人都容不得,所以现在这里也真个算是&lso;出入皆鸿儒,往来无白丁&rso;了。呵呵&rdo;吴山见萧墨轩只望着牌匾,也指着说道。
&ldo;原来如此。&rdo;萧墨轩点了点头。
&ldo;吴大人。&rdo;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从店里迎了出来。
&ldo;这便是店主人家了。&rdo;吴山向着萧墨轩让了让,又指着萧墨轩说,&ldo;这是在下一位小友,陪我来小酌几杯,还劳烦主人家帮忙操持下。&rdo;
&ldo;吴大人照顾小店的生意,怎生谈劳烦两字。&rdo;店主人连忙把萧墨轩和吴山两人往店里引,&ldo;刚才吴均已经来通报过了,也正巧单间里的前拨客人刚走。&rdo;
&ldo;这就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哇。&rdo;吴山哈哈大笑。
&ldo;吴大人这便要回乡去了?&rdo;店主人家回过头来问道。
&ldo;就这两天了,家里的人都在收拾着呢。&rdo;吴山停下了脚步,目光缓缓的环顾了下店里,似乎有几分依依不舍。
几乎没有人知道,就在吴山和萧墨轩坐下后没多久。黑暗中,一条身影跃过几间屋檐,又翻过了景王府的围墙,随即消失在了树丛后的一片黑暗之中。
酒菜送了上来,菜都是家常所见的,但是庖汤和油盐都勾的正好。一盆鸡汤煲下面生着小火,咕嘟嘟的冒着热气,让这个小小的单间里更增添了几分暖意。
&ldo;子谦,这便是刚才和你说的那菊花酒,你且尝尝看。&rdo;吴山拿起酒壶,帮萧墨轩斟上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