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意料之外的,在得到回答之后,景帝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过了好半晌才继续问:“孟苋先前说,似有暗卫跟着越儿,现在可搞清楚了?”“是。”孟实回,“现已能确定,对方应当是童怜手中代号为壹拾之前的暗卫,应当是童怜派去保护七殿下安全的。”“保护……”景帝睁眼,将这个词在口中来回念了几遍,而后才轻笑出声,“行了,你去吧。”景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孟实却明白了景帝的意思,只应了声“是”,下一瞬便已经消失在了寝殿中。另一边,已经出了皇宫的三位监国面面相觑,一位资历较老的大臣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道:“五皇子那儿谁去查?怎么查?”其中一位与他关系不怎么对付的官员冷哼一声,不满道:“这折子是谁呈上来的,便让谁查去,待他给了确切证据再由我们出手便可。”“可先前,小冯大人便已经将他收集来的证据都交给我们了啊。”稍微年轻点儿的官员道。被景帝提拔上来的三位监国,有两位已经算得上是两朝元老了。只是因为两人年轻时闹得并不愉快,于是每说上两句话,便不禁开始吵起来了,而另一位则是前几届科举的状元郎,而且还是大公主的驸马。南朝对驸马的管辖并不严苛,除去不允许驸马纳妾之外,其他待遇与朝堂中的官员并无二致。景帝破格将其提为监国,也更是因为其出色的能力,而不是因为他驸马的身份。“那不知林大人有何见解呢?”林锦榆略微思考后,回:“既然小冯大人已经替我们列举了种种证据,那我们也只要知晓其消息的来源,以及是否属实便好。”这话是司修雅问的,可在听到林锦榆的回答后,他还是冷哼道:“林大人这说的是什么废话?难道我们不知晓接下来要做什么?这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做!”说及此,林锦榆反而不为难了,他浅浅一笑拱手道:“询问消息来源之事,不如交给不才吧。至于确认证据是否属实之事,却要拜托二位大人了。毕竟这之后的事情,在下的身份不太合适。”此话倒也有理,毕竟林锦榆这驸马头衔还在,无论最终得出个什么结果,最终都容易收景帝是猜疑,倒不如一开始就将他从此事上摘离。只是……司修雅和单永言互相看了眼彼此那张老脸,很是统一地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了。眼见着两人背道而驰,林锦榆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现在也只能期望着两位大人在办案时尽量别突然打起来了。好在司修雅与单永言虽然平日里互相瞧不上对方,不过还能辨得清轻重缓急。虽说常常会因为意见不和走了些歪路,但最终还是成功将所有事都调查清楚了。不过四日,三人便重新跪在了景帝床前。景帝将他们呈上来的结果翻来覆去看了两三遍,而后才沉声道:“这可属实?”作为办案主导的林锦榆上前两步道:“臣等所能查到的便是这些了。”“那按照林爱卿的意思是,先前冯爱卿所言皆是空穴来风了?”景帝将先前冯程轩所写的奏折取出,与监国们所查验的消息一条条对比着。林锦榆道:“微臣也曾询问过冯大人所言皆是出自何处,可冯大人左顾而言他,时至今日也并未完全透露他手边消息从何而来。”等林锦榆说完,一旁的单永言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交于苏志安,由他转交到景帝手侧。景帝展开纸页,只见其中是两个用篆体所写的“荣烁”二字。荣烁是季岑的表字。“这是冯大人偶然间从盐商处得来的,可上京拢共也就那么几家盐商,微臣追问时冯大人却不肯说明具体是从何人手中而来。”单永言解释道,“陛下,这其中或有隐情,可冯大人不愿开口,臣等也实在没了其他的法子。”看着眼前的诸多资料,景帝蓦然觉得有些头疼,他捏着自己的鼻梁,一脸疲惫:“朕知晓了。”见景帝面露倦意,三人自然不敢过多打扰,又将这几日的要事同景帝说了,待他做完决断便带着已经批阅过的奏折离开。“苏志安。”等监国离去,景帝并未像前几日那般直接休息,而是努力撑着身子,靠自己从床榻上起身,“替朕更衣,叫荣烁入宫一趟。”景帝甚少唤季岑的表字,今日这么叫了,显然也有单永言呈上来的那张纸有关。玙t忥t彼时的景帝同瑜妃感情正好,对自己的邀约自宫中回到府里后,季岑便阴沉着张脸,直接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正午时分,拾贰轻敲着书房的门,喊道:“殿下,该用午膳了。”“拾贰,你去通知童大人,今日夜里来我这儿一趟。”季岑的声音自书房内传出,但他自己却并未出门。在门外的拾贰听见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要知道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其他人知晓,哪怕是只有他们二人时,季岑对他的称呼也是以“青衫”居多,除去之前试探时叫了自己几次拾贰,可没有其他例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