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讲?”
“没听说过这句话啊?‘宁走阿富汗,不走东郊县。’‘宁绕地球走三圈,不沾东郊一个边。’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丰伟摇摇头。
“一看就知道你是外行,没开过大车,没搞过运输。”男子笑起来。“我们说倒霉其实并非是因为车爆胎了,是因为我们刚才刚刚被交警处罚了。而且罚得让人心里疙疙瘩瘩,说服也不是,说不服也不是,总之是有苦难言,有话难说,就是这么个滋味。”
“这话说得有意思,还有有苦难言,有话难说的事。”冯学山说。
“是啊,你看看我们这车,一看这牌照就是外地的,我们是千里奔袭过来的,真是不容易,为的什么,不就是多挣几个钱,养活家人啊。可是呢,一路上各个部门那个严查哦,你也查,我也查,那个关卡不得花钱啊,不花钱就不让过,还真是不让过,有各种理由不让过,而且是天经地义,连打官司都打不赢,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中年男子越说越来劲。“这一路过来,高速要收费,过桥要收费,超载要罚款,违章要罚款,可是哪有不超载的,不超载那么老远的过来,本钱哪里出啊,利润一点也没有啊。”正说着,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似乎在提醒他,“少说两句,诉苦可以,不能乱说啊,超载是违法,人家当然要罚你,你要认账。”
“认账,当然认账,咱再苦再难,再千里跋涉,是咱自己的事,咱愿意干这行的,超载了,违章了,罚款,我认了。可是有一点我是不认的,到什么时候也不认,而且就是心里不服。”男子说起来激动起来。
“行了,行了,可以了,修车的马上到了,别说了。以后我们还得在这跑呢,别乱说话,传到人家耳朵里,咱以后还过不过啊?”旁边的人又推了他一下,又一次提醒他。中年男子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了,朝丰伟笑了一下,“我们呢,就是发发牢骚,你也不是本地人,呵呵,听了就当个笑话。”
“其实我什么也没听明白,云山雾罩的,哈哈,不过也没什么,我们彼此陌生,有所保留也是对的。不过你刚才说的超载认罚,但有一点不服,是什么意思啊?能讲讲不?”丰伟神采奕奕的,想进一步咨询。
那名男子想了想,没说,笑着对丰伟说:“这位兄弟,不是我不说,是说了也没用,而且呢你又是外地人,也不懂这个,你还是走吧。”
“既然你有难处,我就不勉强了,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有机会再相见。说不定哪天就见了。”丰伟说。“其实我猜到了,你们说的不服,我说说看,你们看看我说的对不?”丰伟卖了个关子。
“这倒好,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那名男子向同伙看了一眼,“看到了吗?人家要自己说,说对了,也跟咱无关。”然后扭过头对丰伟说:“说吧,看看你猜的对不对?”
丰伟停顿了一下,顿了一下嗓子,“是不是你的车被罚了,可是却有的车没被罚?”
男子一惊,直盯盯的看着丰伟,“行啊,大哥,厉害,算卦的吧,要不给我来一卦。”
丰伟一笑,“我也是猜的,没想到猜对了,是吧?”冯学山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认真的听他们说,像个听书的。
“既然你猜对了,也没什么好隐晦的,其实就是这么个事,我就是不服这个,同样是超载了,同样该罚,对吧,一视同仁,就没什么可说了,可是,人家就是不这样,总得有个不同,你看人家那个车牌是本地的,只要是车牌是昌城,而且是带8的牌子,一般都本地的,人家可是畅通无阻,根本不用停车,哪有什么罚款啊。有时吧,碰到个联合检查什么的,就过过形势,大家都熟悉,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里面有的是故事,我就不跟你说了,呵呵。你赶紧去吧。”说着,男子走向了车里。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风炮补胎的车子,看来,是修车的来了。
丰伟说了几句客套话,带上冯学山回到自己的车里,一看时间,凌晨四点了,马上天就亮了,两人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丰伟说,赶紧回队上吧,然后赶紧补个觉,上午再研究其他事情。这出来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谁也受不了,丰伟毕竟也是四十多的人了,精力没有年轻人那么充沛,倒在车里竟然睡着了。冯学山还年轻,不到三十,即使一夜没睡,还能撑得住,一直到队上,俩人各自到宿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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