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胤鸿恭谨且疏淡地说:“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周若宁伤心地用帕子抹着眼角的泪水,“鸿儿,哀家知道你和靖王亲近,可你是哀家的亲儿子,哀家一心都在你身上,难道,你连娘亲也信不过?”
陆胤鸿在听到“亲儿子”三个字的时候,脸颊上一块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恭顺地低下头,“母后息怒,儿臣并非信不过您,您与皇叔都是朕的至亲之人,朕不希望看到你们针锋相对。朕也相信,不管皇叔是死是活,都不会做对朕不利的事情。”
“可靖王装死骗皇上您……”
周旭川蓦地对上陆胤鸿灿若琉璃的眸子,见那眸中流出几分厌恶和警告,就不敢再说了。
“母后,儿臣给您送来了一颗百年人参,让御医为您入药吧。”
陆胤鸿一挥手,太监总管福春就将一个檀木匣子端了上来。
“您身体欠安,这几日就不要上朝听政了,如今四海承平,也无大事发生,母后就保养身体,颐养天年吧。”
说完这番看似关怀备至的客套话,陆胤鸿就走了。
周若宁的心像是结了冰,拔凉拔凉的。
皇上大了,有主意了,不想再让她垂帘听政了。
周旭川再次趴到她耳边低语道:“姑姑,刚才的情形您都看到了,皇上这是要与您离心了!”
周若宁是绝对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的。
一旦攀上顶峰,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她只想抓得更紧。
皇上不听话,那就让他听话。
“万毒教教主,何时进京?哀家要亲自见他。”
……
陆胤鸿心中烦闷,换上便装,带着福春出了宫。
主仆二人在京城最繁华的荣寿街,漫无目的地闲逛。
“公子,天冷,您抱着手炉暖暖。”
福春刚要把手炉放到陆胤鸿的手里,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
“朕——咳咳——本公子没那么娇弱。”
福春叹了口气。
皇上年纪小,可脾气却很倔。
和靖王一模一样。
“福春,你说,皇叔他真的没死吗?他要是没死,干嘛装死骗我?我还为他哭了好几场呢。”
陆胤鸿神色寞落,也带着几分困惑。
皇叔不在他身边的这几个月,他被迫长大。
以前,遇到大事,他总是先征询皇叔的意见。
有皇叔站在背后,给他支持的眼神,他觉得龙椅坐得很稳。
可是皇叔不在了,事事都要自己决策。
刚开始,他会犹豫,甚至想逃避,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