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故意坑我,瞧瞧那方桌,差点没把我吓死……不对,屈离打的是那桌子,我可没挨打!把银子还我!快把银子还我!”
“愿赌服输!就不给,你奈我何?”
望着眼前这两位最亲近的人,像孩子般追逐打闹着,屈离摊了摊手,无奈地笑道:“你们还真是闲得发慌啊……”
片刻之后,三人踱步来到院中,古承嗣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屈离,昨夜刺杀你的,到底是什么人?有眉目了吗?”
屈离挠了挠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刺客的身手还算不错,轻功了得,居然绕开了那么多禁军……得亏我及时出手,毕竟当时马车内还有绮妹妹和小青在。”
看着一旁的李亥自顾自地闲庭信步,古承嗣有些抱怨地问道:“李师傅,你怎么不说话?你就不担心你徒弟吗?”
“我不担心。我都说了,以他现在的功力,世上没几个人能伤着他……”李亥连头都不曾偏过,懒洋洋地回答。
接着李亥又摸了摸鼻尖,淡然笑道:“对了,世子,昨天在路上我碰到石胜虎他们了!我好说歹说,给他们劝回去了。如今我们都不在建宁,王府的安危还是需要他们护卫才能周全……”
听到最后的话,屈离显然是欣慰不已,师傅果然是心思细腻,父母和妹妹还在府上,让石胜虎他们回府也好,免得有什么闪失。
“昨夜这场行刺,我感觉只是试探。”屈离沉住心神,又开口分析道:“这次东平使团,加上随行的禁军,整整千余人的阵仗。一路上高举皇旗,人人皆知!而那几名刺客竟敢公然行刺使团的正使,也便是我这位世子。想必这幕后之人一定无所顾忌,至少是个大人物。”
不过面上平静,屈离的心头却是在此刻开始翻涌起来。
古承嗣怯怯地说道:“难道是,是你那岳父秦世忠?或者是陛下?”显然,对于此前东平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件,古承嗣也是瞧出了几分端倪。
“不可能。我车里还有绮妹妹呢……况且我是去处理交接一事,对东平来说可是至关重要!我那岳父和陛下,害我做什么?这件事,应该不是东平人所为。”屈离盯着院里地上的几片落叶,缓缓回答。
“那就是燕人了!对,一定是那赵俨!”古承嗣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屈离微微笑了笑,随即眉头紧皱道:“现在还不能断定是谁。云州毕竟归属燕国多年了,如果是燕人出手,倒也在情理之中。但交接一事是两国皇帝定下的,给他赵俨十个胆子,应该也不敢从中阻拦……”
“世子,您方才说刺客轻功颇为了得,是么?”李亥蓦然抬头,若有所思道。
“是,来时悄无声息,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如若不是我内力深厚,及时察觉,恐怕要吃亏。”
“一共有多少人?”
“被我打死两个,但是潜藏在林中暗处的,应该还有五个。而且他们的轻功路数应该都差不多。”
沉默了片刻,李亥冷冷地开口道:“北山七鹰。”
首次听到这个名号,屈离有些愕然,相处了大半年,对自己师傅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此时他脸上的凝重,想来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北山七鹰是何方神圣?”古承嗣在一旁抢先发问道。
“燕国虽然辽阔,习武之人众多,但是七人成行,轻功都如此了得,又甘愿做暗杀这种勾当的,只有北山七鹰。”
“可我未曾得罪过燕国的江湖人物吧?”
李亥面色微微变化,眯着双眼说道:“他们都出身燕国皇宫,准确的说,是燕国禁军暗卫。北山七鹰是七名结义的兄弟,个个身手不凡,各有所长,尤其是轻功,那可是正宗的天元渡……”
“天元渡?那不是——”屈离不禁失声道。
“天元门,我教您的天元门轻功。”李亥淡定地回答着:“但他们不是天元门弟子,是纯正的行伍出身。”
屈离看着李亥紧绷的面色,终是联想到,多年之前,李亥曾是燕国的禁军指挥使,难怪如此熟悉!旋即微微一怔,沉声说道:“师傅,你也曾经在燕国禁军当过指挥使,那北山七鹰的来路应该知道,他们到底听命于何人?”
“按理来说,北山七鹰只听命于皇室。”
屈离怔了一会儿,旋即目光平静地回答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如今掌握燕国禁军的,是赵家。”
“赵家?还真是赵俨?”古承嗣嘴角抽搐了一下,揪着自己的衣领,眼神逐渐凝重。
“绝对不是赵俨!世子,您心里应该清楚,赵家父子怎会动您一根汗毛?而且,就凭他哪有资格号令北山七鹰?”一声突如其来的阴冷之声,令屈离和古承嗣都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李亥双目渐渐发红,咬牙说道:“北山七鹰虽然是禁军死士,但除了皇室的直接命令之外,无人可调动!就连十五年前的宫变,天子蒙难,没有得令他们也未曾出手!”
屈离注视着李亥剧变的面容,轻声问道:“师傅,都这么多年了,为何你如此肯定?”
轻叹了一口气,双眼寒芒逐渐凝聚,李亥紧握着拳头,出言间杀意弥漫:“因为这七个混账东西,是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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