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累很困,但就是没办法入眠,查了百度说是焦虑性失眠。
最近确实有些焦虑。
又躺了二十分钟,发现还是没办法入睡的时铭直接满脸怨气地爬了起来,穿好鞋,踩着楼梯愤怒地下了楼,准备去院里给自己浇两盆井水彻底清醒下。
妈的,今晚不睡了。
刚打好井水,把盆举过头顶,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顾九京。
他似乎有点惊讶,很惊讶。
“……”
“房间空调坏了?”顾九京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他想不到会有人因为睡不着起来泼自己井水的,这严重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时铭看着他半晌,大概是从他惊讶的眼神里,品出了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神经,于是慢慢把盆放了下来。
盯着落了一地月色的青石板看了会儿,像是有些郁闷,很轻地“嗯”声。
最后面无表情地补充了句:“睡不着。”
顾九京转身进去了,过了会儿,搬了摇椅过来,像之前那样用井水擦凉,又点了驱虫的熏香。
时铭这次不需要他喊,很自觉地走过去,在躺椅上坐着。
往后一靠,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他窝在躺椅里,感觉瞬间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要死不活的颓靡跟麻木。
顾九京坐在他身旁,看出来他不开心,轻声问他:“喻黎打电话取笑你了?”
“没有,我把他拉黑了。”
“那看来是因为别的事,能跟我说说吗?”
时铭还盯着头顶的月亮看,没有说话,也没有扭头,仿佛没有听到。
顾九京也不催他,安安静静给他摇着扇子,陪着他赏月,今天他手里没拿佛珠。
“有个人喜欢我。”时铭忽然道。
顾九京摇扇子的手顿了下,睁开闭着的眼睛,有些迟疑:“嗯,是他的喜欢对你造成了困扰吗?”
“有一点。”
“具体是哪方面呢?他的亲近让你觉得不舒服,还是他的某些行为不太恰当?”
“我说我想继承我另一半的遗产……”
顾九京手一滑,扇子掉在了地上。
他愣了下,一脸无事地弯腰去捡,似乎还笑了下:“嗯,我回去立份遗嘱。”
起身时,见时铭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来,正垂眸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跟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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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铭接着刚刚没说完的话道:“但他说他可以死的比我对象更早。”
“……”
“能问问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