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很好的……朋友了吧?
“其实,我觉得……”季鸫别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虚无的夜空,“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些‘世界’,并不是所谓的游戏,又或者诸如此类的虚拟空间。”他用手掌摸了摸钟楼坚硬的石料,“因为,它们实在,太过真实了。”任渐默:“……”他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季鸫。
季小鸟有点困窘,要让一个体育生解释这些高深的物理学猜想,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以前,我曾经听过位面空间的理论……现在想来,我们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外来者’,是被‘桃花源’安排到不同的位面来……”“哦?”任渐默接着他的话问道:“来做什么?”季鸫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努力想了想,“考验?试炼?我说不清楚。”季小鸟说着,回视任渐默左右异色的瞳孔,“你觉得呢?”任渐默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似自嘲又似冷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指也在钟楼的粗糙石墙上摩挲了两下,“不过,我同意你的想法,这不是虚无缥缈的数据,而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有些猜想,任渐默没有说出来。
实际上,他不认为有人能够通过任何虚拟的载体,捏造出一个又一个如此逼真的世界。
但“桃花源”从来不会对他们这些参赛者明示“世界”的性质,只变相鼓励他们把自己当成一个演员,把这一个个“世界”当成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虚假空间来对待。
这一切,为的只是更快更彻底地消除他们的慈悲心和同理心,让他们变成一个个单纯只为“桃花源”服务的,挣扎求生的牺牲品而已。
两人在钟楼上耽误了整整半小时,才总算决定回地窖睡觉去了。
季鸫和任渐默两人沿着盘旋的楼梯,一前一后地往下走。
楼道逼仄狭窄,还带着一股上了年岁的建筑物特有的灰尘和霉菌混合而成的腥味。
原本季鸫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却在快要到出口时,被身后之人拽住了。
季小鸟疑惑地回头。
“嘘。”任渐默伸出食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凑到季鸫耳边,用气音说了两个字:“有人。”季鸫浑身一颤,汗毛倒立,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那一丁点儿睡意,也随着从毛孔中渗出的冷汗逸散得一干二净。
他在任渐默的指示下,关掉了手电筒。
然后他们手拉住手,彼此搀扶牵引着,摸黑走完了最后一段台阶,悄无声息地靠在了立柜背后的门板上。
果然,季鸫听到了有人压着嗓子对话的声音。
通往钟楼的门所在的角落,是镇上的幸存者们用来堆放物资和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与他们睡觉的区域呈对角线状。
所以,季鸫不难猜到,这应该是有什么人半夜三更不睡觉,特地选了个远离众人的角落,嘀咕点儿悄悄话。
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很快辨认出了门外两人的身份。
因为,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有特点了。
尽管两人都把音量压得很低,但其中一人声音沙哑苍老,一听就是老牧师的。
而另一把则是个年轻的女声——地窖里的十五个人里,除了同为参演者的玫瑰之外,就只剩安妮一个女人,既然不是季鸫他们熟悉的玫瑰的声音,那就只可能是另外一个了。
两人似乎正为什么事展开了争论。
一开始季鸫只能连猜带蒙分辨出只言片语,却很难把它们串成意思连贯的语句。
后来牧师和安妮之间的争辩升级成了争吵,声音也不受控制的稍大了一点,季小鸟才总算听了个大概。
“不,你不能只顾自己!”老牧师对安妮说道:“我一把年纪了可以不在乎,但这儿还有其他人呢!你总不能……”“哈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安妮反击道:“说白了,你只是怕死怕得要命而已!”她的语气十分尖刻:“要不然,你怎么不把‘那个’拿出来呢?”“安妮!”牧师急切地打断了她:“我们早就说好了,再也不提‘那个’的!”他顿了顿,声音有些窘迫:“再说了,只有……也,不够分啊!”老牧师中间有几个字实在说得太含糊,季鸫哪怕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把一张娃娃脸挤得变了形,还是没能听清。
“呵!”听到老人的回答,安妮讥诮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别来管我!”她语变得更快了:“再说了,我会去找月神石的!只要找到了,一定回来接你们,行了吧!”“不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他显然是被安妮戳中了心思,声音气得直抖,“再说了,苏林那崽子,根本就是……”“住嘴!”安妮压根儿没给老牧师把话说完的机会。
尽管她仍然记得控制音量,但季鸫隔着一层门板,也能听出这年轻的女人话语中夹杂的怒火。
他不知道“苏林”是谁——反正不管是地窖里的幸存者,还是他们这些参演者,都没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一门之隔外的地窖角落里,老牧师不知是被安妮的语气震慑,还是对方以行动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