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微低低呢喃一声,很有些晕头转向。这阴晴不定的脾气……唇齿之间,他坚定的攻城略地,很快让她脑海混沌一片。
热烈缠绵,却不掺杂欲念的亲吻,一点点抵消了他心头的阴霾,双唇移到她耳际时,已然心绪平和。
“刚刚到底怎么了?”她问。
“没事。”他语气柔和,“我这脑子不听使唤,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到上火的事。”
想到的,应该与徐家有关。但是,她选择从善如流,哦了一声。好些话,在他的位置,不能与她说。
“睡吧。”孟观潮安置她躺下,熄了灯,转身把她松松地圈在怀里。
随着时日增长,徐幼微已习惯了他的怀抱、气息,寻到合适的位置,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他腰际。
“热不热?”他问。
“不热。”室内放了足够的冰,于她是刚刚好,“你呢?”
“我?三伏天满街转也没事。”
“习武的好处可真多。”她有些羡慕。
“这是自然。”他突发奇想,“等你痊愈之后,给你找个师傅?只当个活动筋骨的消遣,学学马术、一些适合女子的小绝招。”
徐幼微笑出来,“好啊。总归是好事,只怕我不是那块料。”
“怎么会。”他微笑,“我们小五,灵得很。”
徐幼微可没他那么瞧得起自己,“让太傅笑了大半晌的人,还灵得很?”
孟观潮想到下午的事,轻笑出声,又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唇,“房里的事,偶尔粗心大意的。”
“难免的。”徐幼微念及一事,“说起来,你作画的功底那么好,是谁指点的?”
“娘指点的。”
太夫人善画,也是闻所未闻。“怎么没人知晓呢?”对他的画作,她一直相见恨晚,“在京城的名家,都不如你。”
他解释道:“在孟家,习文练武是根本,历代长辈都不喜子嗣碰关乎风雅的学问,倒不是轻看那些,是怕子嗣一染指就沉迷其中,误了正业。
“我年少时不乏被禁足的时候,娘为了缓和我的心境,才要我学画,悉心指点。瞒着父亲学的,也只当个静心的事由,没必要让外人知晓。
“那张斗方,谨言慎宇不知怎么与一幅名作弄混了,作了贺寿的礼物。后来,你也知道,苗维退还,我转手送了你。”
又揉了揉她的脸,“夫人青睐,荣幸之至。”
徐幼微释然而笑,手动了动,到了他背部,情绪低落起来,“你是不是有好多伤?”
孟观潮如上次,又打岔:“去把灯点上,服侍着你家太傅宽衣,自己瞧个清楚。”
她不自在,又忍不住笑。
“迟早能瞧个清楚。”他额头抵着她额头,“急什么?”
此刻看不清楚他表情,但一定坏坏的。徐幼微闭上眼睛,“我要睡了。”
孟观潮笑,轻抚着她缎子般的长发,亲了亲她脑门儿,“睡吧。”
随后几日,孟府风平浪静,只有大夫人总是郁郁寡欢。
到了初十休沐,孟观潮没与皇帝狩猎,而是陪幼微回了徐家。
这一阵,徐家伤了、病了好几个:
徐检自不必说,废掉的双手都不能请太医大夫医治,靠着有经验的护卫处理了伤口;
徐老太爷满心愤懑:孙女婿的至交把长孙弄残废了,过后连登门致歉的门面功夫都不做,于他是奇耻大辱,心火旺盛,病倒在床;
徐二老爷被孟观潮罢黜官职,儿子又成了那个样子,觉得日子没法儿过了,每日躺在床上长吁短叹、诟病侄女婿的残酷绝情;
徐二夫人与夫君情形相仿,几日吃不下饭,偏又被婆婆指使着出了趟门,回来就中暑了。
几个人一听孟观潮与徐幼微来了,态度一致:病着,见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