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终于有了反应,有些苦涩所以眼眶还是湿润的。“你这是,在撩我吗?”
白泽看着她,俊俏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笑意,“知道开始为什么莉莉安排我们睡在一起,我选择拒绝吗?”
她摇头,白泽抬手揉了揉何欢的头颅,“因为,身体的距离容易拉进,可心和心的距离却很难,因为看不到,所以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比起笑脸伤心的眼泪比较真诚,我喜欢真诚的人。”
女子只是扯了扯唇,依旧笑容苦涩却没有要哭的意思,“其实我也和你一样的,觉得眼泪是脆弱的表现,就算要哭,也要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可以换来对方的心疼。”
白泽抿唇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有时候在想,为什么非要变回人类呢?做丧尸不好吗?可以长生不死。”
没有得到回答,何欢抬眼看了看升起的阳光,悲伤已经塞满了她整颗心。“白泽,教教我吧,教教我可以对付丧尸的能力,我不想这么弱小下去了,我想强大一些。”
眼睛干涩,何欢收回了视线祈求的看着白泽。
“这样的要求,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
然后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何欢拼命的训练,和白泽的对打中一次次受伤,然后一次次站起来。最后一次她趴在地上,全身就像是散架一样,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几位实习生或不屑或嗤笑或事不关己的看着这一幕,何欢的耳边响起孟宝的声音,“阿欢姐姐,阿欢姐姐,阿欢姐姐。”
软糯的声音像个女孩子一样,让人听着都不由自主的软下心来,想要对他温柔一些。何欢不由眯了眼睛,唇角也扯起了笑容。身体的疼痛让她终于短暂的忘记了难过,慢慢的撑着身子站起来。
何欢扎好对打的架势,白泽已经放轻了力量,但无数下的击打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住。就连白泽也觉得,何欢真的是疯了,很多次以为她倒下了,可她又重新站起来了。
像是个被提起的木偶一样,此时的何欢确实已经陷入了一种魔咒。她想要变强,变强,变得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何欢向前跑了几步,最终因为气力缺失趴倒在地上。
她看着自己手,看吧,真是弱的可以。
何欢唯一的念头就是,站起来,站起来。黑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弯腰将人拉了起来。很不晓得怜香惜玉的拖着她离开,“孟宝找你。”
这是最后一天,找到丧尸玉之后本该是立刻开始研制解药的,但是莉莉也有些不忍心因为和孟宝已经熟悉了。更多的是因为何欢。
何欢被拖到孟宝身边的时候,孟宝纠结起一张脸看着何欢,伸出手摸了摸何欢的伤口,“阿欢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她想要哭的冲动又来了。
“阿欢姐姐骗人,萌宝虽然小,但是一点都不傻。”孟宝撇起嘴,看着何欢伤痕累累的伤口,动作轻柔的抱住何欢,“阿欢姐姐说过,眼泪要在亲近的人面前流,所以阿欢姐姐可以在我面前哭哦。”
何欢心里清楚,她和孟宝的时间不多了。至多过了今天,又或者是今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眼泪也真的垂落下来,何欢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对不起萌宝,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她任性去b区,孟宝不会跟上更不会被发现是丧尸玉。
孟宝刚才昏迷了,但是意外的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对话,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明白他们说的那个丧尸玉就是他。其实他也有些害怕的,可还是紧紧抱住何欢,然后学着大人的模样轻拍她脊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动作笨拙而又温柔,“阿欢姐姐没有害了我,在我心里阿欢姐姐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不管怎样,萌宝都不会觉得是阿欢姐姐害了我。”
何欢哭的更凶,“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歉意何欢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显得格外脆弱。就像是受了伤,在外人面前强忍着伤痛笑容满面的说没事,但在家人关怀的话语和神情面前,眼泪会不由自主的垂落。
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
何欢最后拉着莉莉跑到天台,因为那里很安静,黑猫守着孟宝。
天台上,何欢咚的一声跪在莉莉身前,“求求你,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我不想让萌宝死,为什么别的人都可以重新来过,就萌宝不可以?”
“无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萌宝活着就好。”
莉莉很是为难,最终躬下身子将何欢扯起来。“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何欢,这样真的不行。如果有一天丧尸玉也被咬了,我们就真的完蛋了。我们生活的这颗星球,我们的家人都会死去的。”
人大多都是只看到眼前的生物,阳光刺眼极了,“莉莉,你知道吗?我宁愿要要死的人是我,为什么丧尸玉不是我呢?”
莉莉扯不起何欢,只好也蹲在她面前,“这个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阿欢,我知道你和萌宝很亲近,也晓得将所有人的命运让一个孩子来抗很不公平,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萌宝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但凡有一点法子,我们谁都不希望用一个孩子命,去换大家的。”莉莉也很喜欢孟宝,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了几天,还记得那天何欢醒来,小少年从怀里掏出温热的牛奶,捧到何欢面前。
像是在献宝一样。也还记得,那天自己去睡觉,何欢躺在床上,孟宝就坐何欢身边冲着走到门口的她做了一个动作,让莉莉觉得心头很暖。也清楚那孩子是很喜欢何欢。
他只是把粉嘟嘟的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的嘘了一下,骨碌碌的大眼闪着笑意,那张粉雕玉琢的单纯容颜,没有人会不喜欢。
方才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要看到的人是何欢,看不到她强忍着眼泪委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