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新婚之夜,留给她自己的最后印象就只是求饶。虽然之前她也尽情享受到了夫妻之间的最大乐趣,可当巴德尔问她是不是要讨饶的时候,她可不仅仅是筋疲力尽,甚至还有点儿迷迷糊糊的,她只记得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咕哝了几句,似乎还念叨着“巴德尔是最强大的”之类,然后就很快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玛丽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返回他们的房间的,不过她清早醒来的时候,首先是觉得腰酸背痛,然后才认出了那张漂亮的雕花大床上罩着的绣着莲花的帷幔。
巴德尔看起来早就醒了,此时正托着腮侧躺着,用一种异常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玛丽就不好意思起来,把身体往被子下面又缩了缩,她才发现自己依旧是未着寸缕,而且,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哦,巴德尔,”她对他眨了眨眼睛,“我们用不着今天就出发去度蜜月吧?”
“当然,亲爱的,”他笑了笑,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昨晚你太迷人了,我完全无法自控,所以,今天就只能委屈你好好休息了。”
“而且,蜜月无非就是变换着地方做夫妻之间应该做得事情而已,”他又笑嘻嘻的说,“所以,玛丽,你要是不想出门,在家里做也一样。”
玛丽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禁不住羞红了脸。巴德尔又吻了吻她,“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得去看看布瑞德夫妇,他们昨晚帮着收拾仪式现场,我得好好谢谢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转身下床的时候,玛丽就看到了他背上的那条巨大的伤疤,便伸手去摸。
“很难看吧?”巴德尔就问。
玛丽早就发现他的后背很漂亮,比例匀称,线条流畅,要是没有那条狰狞的疤痕,就几乎是完美无暇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她轻声笑道,又试着按了按,“明天就开始做磨皮咒的治疗吧?”
“那还不随你?”他又转回来吻她,“我就乖乖的听你安排。”
直到玛丽被他重新压回到床上,他才又问,“玛丽,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玛丽费了好大劲才想起来,“巴德尔,我的魔杖……”
“昨晚我差点儿也忘记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掀开枕头,两人的魔杖都在他的枕头下面。
玛丽抓过自己的魔杖,又问他,“巴德尔,你昨晚怎么从树屋回来的?幻影移形么?”
“是啊,”他说,“我就拿被子裹着你,还以为你肯定会醒来呢。”
玛丽哑口无言,巴德尔总算开始穿衣服了,她想了想,也把自己的内衣变出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巴德尔还没顾得上拒绝,突然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家养小精灵舒亚尖细的声音,“巴德尔先生,你起来了么?”
“我没叫她叫我们起床啊?”巴德尔咕哝了一声,一边扣着衬衣上的扣子,一边去开门。
房间太大了,玛丽就只听到家养小精灵用不同以往的声调说了些什么,然后巴德尔就急匆匆的走了。
“出了什么事?”等舒亚进来帮她穿衣打扮的时候,她赶忙问道。
“厨房那边出了点儿事情,”舒亚却还是语焉不详,“布瑞德先生叫我来叫巴德尔先生。”
应该不会是小事情,玛丽也着急起来,急忙穿上衣服,催促舒亚赶紧帮她梳头。
可她一迈开步子,就知道事情不对,本来就已经觉得身上软绵绵的,却没想到走路还会牵连出身体里面的疼痛,这真要命!趁着家养小精灵去给她拿斗篷的空隙,玛丽迅速给自己施了个止痛咒,这才稍稍缓解了一点儿。
不过,等玛丽赶过去,巴德尔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布瑞德夫妇都在现场,因而巴德尔也只是严肃的告诉她,他要尽快去见特伦特伯爵。
“我能帮上什么忙?”玛丽大声问,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巴德尔,吃完早餐再去也不迟,”布瑞德太太在一旁说。
“是啊,”布瑞德先生也附和道,“我先派人去禀报伯爵一声,他必然还会派人查验尸体的。”
玛丽只听到“尸体”两个字,她已经被吓坏了。
巴德尔也看见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先和我一起吃早餐吧。”
然后他才言简意赅的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昨天在婚礼上帮忙的一个布瑞德农场的年轻巫师特里先生,昨晚跟着布瑞德夫妇一起在庄园留宿,今天早上,他被发现死在了房间里。
“他是中毒死的,”巴德尔的脸色铁青,“而且,玛丽,最麻烦的是,我觉得下毒者的目标本来是咱们俩。”
“哦,巴德尔……”玛丽看着他,却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负责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刚才告诉我,昨晚特里把乘我们的婚礼蛋糕的那个大托盘送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坏了他做好的一个小蛋糕上的奶油花,那本来是准备我们俩昨晚吃的,他觉得不能让我们吃碰坏的,正好特里也没吃晚饭,就请他把那个蛋糕吃了,我们昨晚吃到的那个,是他重新做的。”
说完这些,巴德尔突然把咬了一口的面包扔回到盘子里,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里的郁闷都吐出来似的。
“我吃不下了,”他低声说,“玛丽,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热茶,我想喝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