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呢?!
苏满娘怔怔地看着那红色月事被上的大片血迹,胸中多番情绪翻滚,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
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想法,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看她小时候让两个弟弟黑锅背多了,所以特地让她嫁了个能给她递黑锅的来惩罚她吧。
她死死地盯着黎锐卿被下那片染血的月事被半晌,最终还是强忍下喉间的心梗,调转了被子,将他那片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挪至自己原本身下的位置。
这锅又大,又黑,又圆!
但看黎锐卿的模样,是明显不愿意别人知晓他受过伤的,所以她不背还能怎么地。
深呼吸一口气,苏满娘拉响铃绳,很快,六巧带着一票婢子进来收拾。
床上那条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婢子们麻利地撤下,又从衣柜中另取了一条新的,放在床角备用。
等六巧服侍着苏满娘净完面、整理完妆发,陪她一起往澄心院走时,还与她低笑道:“夫人,昨晚您来葵水,大爷也没歇在外面,还坚持与您同睡一床,可见大爷是真心欢喜您。”
苏满娘抽了抽嘴角,“也许吧。”
原来他来递锅给她,还能博得这般的名声好处,一举双得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梗得越发厉害了。
这种时候,她竟连保持惯常的温和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了。
想她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场葵水,为了不给小丫头们添加工作量,已经千防万防,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想事到临头,还是被黎锐卿给扣下一口黑锅。
也不知道对方的伤势如何,希望他能早日痊愈。
否则那伤口若是总不好,给她渗上七天的血,该不会让她天天背这血漏的名声吧。
只要想想,她就感觉难以呼吸。
六巧却以为她不好意思,只一个劲儿地继续兴奋嘟囔:“而且,既然您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次葵水,大爷都没有与您分房,想必之后也是不会的。”
苏满娘缓缓转头,看向一副兴奋到不行模样的六巧:“六巧,噤声!”
这样凄惨的未来,完全可以不去描述。
等苏满娘抵达澄心院时,黎锐卿已经到了,正厅中的小丫鬟们全部眉眼低垂,除了几个婆子外,没有一个敢抬眼看他的。
清晨清新的空中,男子一身玛瑙红长袍,气质温文,就那般眉目柔和地坐在黎母对面,越发显得他风度翩翩、艳丽无双。
见她进来,黎锐卿侧头向她浅笑颔首:“过来这边坐,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守规矩。”
苏满娘:“……多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