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刘森一派吴侗生的先遣团到风荷塘镇,就是让他来对付刘九龄、吕庆林的。张拓朴出征之前,也安排了这个任务。
张拓朴对吴侗生说,这两个人,不仅仅是共产党、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的敌人,也是国军队伍里的败类,要不是上面有人赏识他们,因为他们反共太积极了,国民党右派一些当官的确实要用这样的人,我和刘森一军长才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现在,日本人来了,他们两个必然反叛投敌,必然会破坏我们抗击日本鬼子的战斗,成了我们队伍里的定时炸弹,必须对他们高度警惕,严加防范,必要时,全部予以歼灭!你们先遣团,重要任务就是对付他们,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内部小事,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投敌一旦成功,就会比日本鬼子更坏,他们手里掌握着我们许多情况,加上他们对地理状况非常了解,他们会引导日本鬼子对我们更沉重的打击,对付他们,比对付当前的日本人更重要!
吴侗生问,为什么现在不将他们两个抓起来,以绝后患?非要等到他们有投敌行为时再动手吗?
张拓朴说:不是我们能够说了算,刘九龄在司令部也有人,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司令部的人到时候就会强加我们反叛投敌,到那时我们千口难辩。所以,只能等到他有公开的或虽然不公开,但是能够抓住他的确凿把柄时,才能动手,以堵上面人的口舌!
还有,所以要让你们先遣团来对付他们,一是你们有能力对付他们,另外你们对付他们的立场也会最坚定,其他师团,还有些人巴结着他们,一个是有钱的富绅,一个是会往上爬的投机分子,这些人通过他们或是捞官或是得财,叫这样的人去收拾他们两个,能放心吗?万一有人给他们通风的报信,反而弄巧成拙,功亏一篑!
吴侗生跟张拓朴表态,要他放心,决不会让刘九龄、吕庆林他们一伙对部队抗击鬼子造成任何破坏,也决不会让这两个人再残害老百姓。
不过,张拓朴说,别小看他们,别掉以轻心,他们是很狡猾的。
新兰嫂接受了黄志棋、吴侗生安排队的任务,无论如何要从吕庆林那儿打听到董灯顺、余作仁、常庆嫂的下落。新兰嫂自接受任务起,十多天里三次到吕庆林家里,以至于吕庆林都有点腻着。更不谈吕庆林的大小老婆把眼睛鼓得溜圆,恨不得把她吃了。
吕庆林一家子强占了董灯顺的家产,全家都住在董家大院里。里里外外不仅有民团团丁严加防范,还有刘九龄派了一个连的宪兵帮着站岗,可谓森严壁垒。
近段时间,连张拓朴来造访都要受到宪兵的阻拦。有一次,张拓朴受到宪兵阻拦后,一怒之下打了宪兵一个耳光,宪兵虽然没有表达对抗情绪,但是明确表示,如果不请示刘大队长获准,擅自作主允许通行,刘大队长就要枪毙他。坚持不让张拓朴未获得刘九龄准入的指示前进门,要么打死他。张拓朴气急了,转身离开。事后,张拓朴故意讥讽刘九龄:&ldo;刘大队长,那是吕庆林的家,你在那儿设下重重岗哨,是不是要他们保护你好好地享受着吕庆林的大小老婆吧!&rdo;刘九龄也不红脸:&ldo;这年头,吕庆林有钱,找的女人个个水灵灵的,我就顺手牵牵羊吧!&rdo;
据说吕庆林最宠的小老婆李微微,本是刘森一暗暗强为鱼水之欢,刘九龄垂涎欲滴,不敢强碰顶头上司的宠欢,吕庆林对刘九龄的巴结更甚于对刘森一的巴结,竟主动将李微微强送给经常留宿的刘九龄,并且不允许李微微告诉刘森一。但是,风言风语已经传遍,刘森一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装聋作哑,毕竟,李微微是吕庆林的小老婆嘛,值不得吃什么醋。
张拓朴虽然挖苦刘九龄,但是刘九龄一点也不会往心里去,反而以为得意。
不过,张拓朴仔细揣摸,近段时间日本人要打来的风声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刘九龄一改往日较松散习气,突然提升防范级,连他这个风荷塘镇最高军政长官都列入把关准入的范围,不单单是为了几个二水娘们吧?
张拓朴曾经问过刘九龄、吕庆林:把董灯顺、余作仁、常庆嫂转移到哪里关押了?并且还大发他们两个的脾气,这么大动作都不跟他通过气。此时的吕庆林只会低眉顺眼装着,倒是刘九龄不软不硬,实际上就是阴阳怪气的硬着:&ldo;张师长,你不能我发脾气的,你虽然是风荷塘镇军政最高长官,但我不在你管辖之列,我是督办兵团,尊重你一下子,因为北伐时你是我的上师,全是看着那点面子,不然,是我发你的脾气了!你就不要过问我干了什么!你也该再少关心那三个老东西了!&rdo;
张拓朴忍了这口气。心想,你不会得逞的,不管你耍什么阴谋!我用不着跟你明着争高低。
张拓朴上前线之前,也把自己的想法跟黄志棋说了,张拓朴认为,刘九龄很有可能将他们三个老人转移到了董家大院里某处关押着。
新兰嫂连着三次来缠绵吕庆林,都是在董家大院里吕庆林的住处。新兰嫂有意仔细观察过,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情况,董家大院的房间现在是每间都住着人,除了吕庆林大小老婆和后来又娶进的几个小妾们生的还没有长大的儿女,大小老婆沾亲带故的就有几十人外,还有家佣十多人,另外就是民团的警卫连队,宪兵队的警卫连队,还特地给刘九龄留了幢古色古香的小楼,那是董灯顺过去的书屋,几万本藏书被民团付之一矩。基本上没有空着的房子。以新兰嫂的观察,不可能将他们三个老人关押在董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