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你实在不想,我也不勉强你,我再找其他人吧。”张律师说道。
“谢谢张律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夏未央心情明显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好。”张律师对她点了点头,又开始继续工作。
夏未央走出办公室后,心里一阵舒服。
她如释重负一般,心里一直以来压着的大石头终于卸下了,她每次因工作见他的时候,她的心总会不停的颤抖,他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人喘不过气。或许再不相见,对他们两个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总之,越是纠缠不休,他们两个只会越痛苦。
夏未央的痛只有夏未央能懂,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世界对她的不公从未少过。
甚至,夏未央有时总会想,她到底是有多不堪,总是一次次被无情的对待,她越是反抗,反而伤的越深,刺的越痛。她总是在不断的放弃自我,放弃自己的尊严,放弃自己的初心,放弃自己所有的骄傲,可是呢,世界则又用更狠厉的刺刀和灼热的戾气焚刻着她的心脏,不痛不灭,不伤不止。
现在,她终于学会了逃避,逃避所有的不堪,逃避所有的讽刺。
她本以为推脱了他的案子,他会生气的责难她,没想到自那日之后,他竟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他不是说要向她讨回她欠的债吗?现在又是何意?是要彻底将她淡出他的生活,不再追究七年之痛了吗?
她望着窗子里那个模糊的自己,竟然觉得有些陌生,自己这样痛苦又是为哪般,他远离她,忘记她,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毕竟自己的残缺之身有谁会忍受,更何况她早已不配,他值得他身边那个清纯秀丽的女孩用一生的爱恋填满他的空缺。
一切的一切,只因她不配。
曾几何时,一切是那样真实过……
“子牧,如果以后我不在了,我相信会有一个比我还完美的女孩出现在你身边,替我照顾你,只是到时候你要好好对她,不要拒绝她,知道吗。”夏未央真挚的望着眼前那个发誓今生今世唯她不爱的男孩,傻傻的说道。
她舍不得他孤身一人,世间有太多的说不准,越是深爱,越是深虑,她不敢想象若是以后自己不在了,他会变得怎样,无论怎样她都只希望他幸福快乐。
安子牡听她说完后,眼睛瞬间变得清冷,脸上染上了不悦之色,他粗暴的把她拽进怀里,疯狂得吻上了她的唇,两人的双唇狠狠的摩擦着,一阵灼热,他的舌头不休的在她的嘴里翻搅着,像是在惩罚她刚刚的口不择言,什么叫她不在了,他的人生只允许有她的存在,她不存在得人生将无任何意义可言。
那时的两人,爱的很简单,只要今生相依到白头,便是他们最大的永恒。
而如今,往事都变了样。
今昔,何以。
落地窗外,樱花在清风的吹拂下,轻柔的飘落,古朴的院落里弥漫着淡淡清香,怡人心脾,就连泥土在残花的充盈下,也散发着股股余香。
窗前,男子修长的身影显现在玻璃中,他的目光凝聚在那棵残花飘落的樱花树上,久久未离。
安子牡将这座院落安置在了更为偏远的郊区,这里他不曾带任何一个人来过,就连凯文和韩梓艾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没有夏未央所向往的海岸,但是有她钟爱一生的樱花树,之所以会安置在这里,他只是想把曾经的记忆埋藏在更深处,不让任何人窥探到。
其实,那天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的,他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以前,因为谁都不会主动迈出那一步,所以他们以后会有各自的生活,不再联系,他还有韩梓艾,他说过他会一直保护她。
而且她也一直在逃避他不是吗,他又何苦纠缠,就算是把所有的债都讨回来了,自己真的会快乐吗,更何况她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就当是扯平了吧。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安子牡才从思绪中出来。
“喂,怎么了。”
“子牧,张律师说那个导演想私下和解,我觉得这事能小就小,毕竟你是公众人物,就算是赢了也难免落人口舌,还有夏律师不再负责这个案子了。”凯文耐心的解释道,生怕安子牡不同意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