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瞬间哑然。
顾蓝跟在他身边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谢斯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对方是如何渗透进来的。
面前的顾蓝还在哭,他鼻子红红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明明他哭的没有声音谢斯年却被激的烦躁,此刻他很想摔门就走,但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
身体的反应终究比脑子快,他上前一步将人佣在怀里。
顾蓝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后抱紧面前的男人,被压着许久的哭泣声终于爆发出来。
感受着怀里的哭泣谢斯年突然有些迷惑,他为什么感受到了一点点心疼。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市中心某处顶层亮着昏昏暗暗的灯光,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沈清岱多年来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捶了捶泛着细细密密疼的腿脚,兴许屋外下雨的光景映入眼帘无力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屋内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他现在穿着白色浴袍,带喃凨子系的严严实实,脖子不经意露出大片的红痕,那是一大串连着的吻痕可见种下的人是拥有多么极致的占有欲,沈清岱今日没照镜子并不知道脖子上的红痕,他掀开浴袍的一角露出双腿。
两条雪白的腿上蜿蜒着两条曲折的小蜈蚣,很是丑陋,沈清岱低头看了许久。
下一秒有人走在自己面前并且低头吻在那处丑陋的伤痕上面,他抬头:“在想什么?”
这个吻可能有些魔力多年的老毛病居然不翼而飞,沈清岱动唇:“下雨了。”
他不用说其他的,只要说这几个字秦宴就能够悟出来,这是他们近十年的默契,秦宴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径直走向卧室,沈清岱推了两下:“我要看雨。”
“该睡觉了。”
秦宴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沈清岱自知再反坑已是无用,索性沉默的被人抱进卧室,身子沾上柔软的床垫,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谓叹。
他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盯着秦宴的动作,心想睡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也是极为不错的。
谁知道下一秒,秦宴走向浴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盆子,对方将盆子放在床边,手上拧着一条沾了水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掀开沈清岱的腿脚将毛巾敷了上去。
带着热气的毛巾敷在腿上,很是舒服,沈清岱心里那点无力感被热气吹散,剩下的只是一滩软水。
“明天还会再下一场雨,我们在卧室窝一天好不好。”秦宴手上把玩着浴袍带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顿了顿像是怕人不同意又开口:“就当时陪陪我好不好。”
对方每次在下雨的时候都会顾忌到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秦宴他怎么可能会说不好,他温声开口:“好。”
秦宴小声耶了一声,然后并排躺在沈清岱身边,忍不住碎碎念:“小鸡毛总算走了,终于回归二人生活了,好几次我想跟那个啥,小鸡毛在外面叫的我差点缴械投降”
眼见着他后面的话越讲越直白,哪怕是朝夕相处多年的沈清岱也受不了这样,他伸手捂住秦宴的嘴巴不让对方再继续讲下去。
秦宴被捂住嘴也不急而是嘿嘿笑了两声。
笑的很憨,像一条拆家的哈士奇。
“哥哥,那你喜不喜欢那样的。”
秦宴的哥哥对于沈清岱来说可以算是噩梦的存在,当然只限于在床上的噩梦,每次在床上叫哥哥绝对没什么好事,他都快对哥哥这两个有ptsd了,他拒绝回答秦宴的问题,转头视线移到窗外。
就当他以为秦宴会缠自己回答问题时,秦宴坐了起来,将冷掉的毛巾重新换了条敷上去,然后翻身躺在窗户哪个位置——也就是沈清岱转头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帅脸,沈清岱拿他没办法,伸手搂了搂对方没说话。
换做从前这种被搂的小受姿势作为自认为大猛攻的秦宴会跳起来反坑,但今天却是很反常的没有反坑,并且很主动的缩成团,要不是现在沈清岱是平躺着的,秦宴估计都要缩进对方怀里了。
腿上的热源再加上秦宴的乖巧,沈清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疲倦了一天的身子总算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秦宴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动,直到头上响起熟悉的呼噜声,他才慢慢挪动僵硬的身子骨,他先收拾了毛巾,然后给沈清岱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他关掉卧室里的灯留下一小盏米黄灯光,然后他关上卧室的门,走向书房。
今天的公事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全都是私事。
秦宴坐在书房办公桌后面的软椅上,桌子上放着的电脑此刻正亮着,屏幕投映着的正是此刻卧室的视频监控,这还是他在结婚后一个月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