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哈哈大笑:“什么匪夷所思?告诉你,在我们鹿鹿面前就没有匪夷所思的事!你别自己没见识就小瞧了我们……”
贺从熙握紧了拳头,克制地:“秦越,你再叨逼叨我给你扔外头树上去!”
“哟嚯,谁扔谁?”
秦越龇着牙又想打,贺从熙忍无可忍,他一把顺过床头端坐着的小熊猫塞进秦越怀里,大喊道:“洛哥你能不能管管他!”
秦越惊了,小熊猫惊了,鹿九若有所思,其实也有些惊讶。
“你你你……”秦越抱着小熊猫,结舌道:“你乱喊什么?”
贺从熙抹了一把脸:“我早就知道这个公仔是洛哥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秦越瞪大了眼,“我可没说过!”
贺从熙郑重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贺从熙深吸一口气,“我能听到别人心里说的话。”
秦越刚张开嘴想哈哈笑,贺从熙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心里在说,‘小熙子脑子真是被水淹得不轻’,是不是?”
秦越张大的嘴巴连合都合不上了。
贺从熙打小就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再安静的地方只要有人,在他耳里那就是嗡嗡不断,小时候只觉得吵,后来大些,明白到什么叫口蜜腹剑口不应心当面一套心里一套,就更加厌烦。贺从熙脾气不好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有些人当你面谄笑恭维,垂下眼皮就问候你八辈祖宗,换谁不得翻脸啊。
秦越听着贺从熙的自白,此刻脑子里简直像是跑马一样,无数念头飞快闪过:卧槽!小熙子这技能牛逼大发了!那我想什么他是不是都知道?那我小时候偷偷往他水壶里撒尿他是不是也知道?怪不得那壶他后来再没用过!我还仿他的笔迹给小白花写情信,还用他的名字给十二中的校霸发挑战书,我还……
“对!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儿,我一早就知道!”贺从熙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秦越抱着小熊猫就蹿下了床,躲到鹿九身后,羞愤道:“你你你!你太不要脸了!你这是窥探别人隐私你知道吗?”
鹿九也往后退了退。
“哎,小鹿你别退,我听不到你的声音!”贺从熙喊,“我一见到你就发现你心里特别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开始以为你就是心里没想事儿,后来我还故意拿了个皮夹问你,你没出声儿,但是后来秦越来了,他说你不用皮夹,说你有九螭珍珑扣,说你是小神仙……”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秦越叫。
“你心里说了!”贺从熙吼。
秦越默默地又退了回去。
“我再想到京都里关于你的那些传说,我就知道,你可能真的是神仙,既然这样,也许你有办法帮我解开我身上的谜,这个样子实在太让人痛苦了!”贺从熙先是期待着地看着鹿九,最后黯然地垂着头。
秦越腹诽,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牛逼的技能,不要给我……
“你想要你拿去,等你在人堆里,像至尊宝那样感到无数只苍蝇嗡嗡围着你,你就知道这滋味是什么样了!”
“等你看到有人在你面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嘴里笑着,心里恨不得给你插一刀,你不跳起来打爆他的头算我输!”
“等你不小心发现了朋友的小秘密,那种心虚和尴尬……”贺从熙顿了顿,“以你这种脸皮,应该是不会感到心虚和尴尬的。”
秦越打了个恶寒。
鹿九走到床边,自上而下俯视着贺从熙,仔细又看了一遍,他忽然伸出手,在贺从熙后脑正中的位置按了按,继而他就像是抓住了一团线的线头一般,扯出来一根碧绿的丝线,在指尖上随意绕了两圈:“看来,我们要回京都了。”
第二天,他们告别了外公外婆,贺从熙以落水生病为借口光明正大请了假,三人一早就回了京都。
贺从熙带着秦越和鹿九他们回到军队大院,他平时不住这里,但是鹿九跟着他寻了几个住处,都没有收获,最后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
鹿九一进大厅,就被大厅楼梯拐角处显眼的一盆青竹吸引了目光。
那竹子有半人多高,栽在一个直径三十来公分的花盆里,颜色十分清翠,像是能映照出人影一般。
秦越奇道:“你家怎么把竹子放客厅?”
竹子是一种十分好生长的植物,一种绵延一大片,高挺笔直,寻常人一般会栽种在庭院里,放眼翠绿横生,遮天蔽日,那才好看,鲜少有人种在盆里,放在室内,何况还这么孤零零的一根。
贺从熙说道:“这竹子在我家好多年了,我小时候就有,是以前我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我们搬家好多次,我爸都一直带着。你别说,这竹子十几年就长这么一截,以前我爸妈工作忙,家里又没佣人,几个月都不给它浇水也不死,样子倒是长得好看,我爸说,就这颜色,最好的帝王翡翠绿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