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一枣红色的骏马高仰着前蹄,后蹄微曲,油水般锃亮顺滑的鬃毛顺势扬起,踢踏着脚下掀起的阵阵黄土,在城门前堪堪停下脚步。
马上坐着一身着银色盔甲的青年。
青年目光如炬,身高七尺开外,背部笔挺,如边疆里胡蛮生长的胡杨树,斜飞英挺的剑眉入鬓,一双凤眼淬着战场上亮白的刀剑似的寒芒,削薄的唇轻抿,赫然是勃然英姿的轩昂。
他昂头看着略显斑驳的城墙,城墙上蔓藤倒垂丛生,偶尔露出砖瓦缺掉而显现的空隙,如四年前他带着少女去北渠江放莲灯的模样。
想到阔别两年的心上人,他眸色深了深。
阮靖将军也骑着马赶了上来。
眼前这个青年失了以往的沉稳自恃,屡屡甩开部队跑在最前面,阮靖自然知道他为着什么,戏谑地说道:“你小子,这个时候就这么着急,左右也不差这一刻钟的时间。”
司矍抿唇:“是将军你们太慢了。”
把军队带回军营整顿歇息之后,司矍就被皇上召了过去。
皇上坐在首座,看着殿下身姿挺拔的青年,眸子里面含着几分感慨和欣赏。
“十八岁领军出征,杀敌无数,战功显赫,少有败仗,年纪轻轻被封为镇北将军,朝中无一异议,司矍,朕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你。”
皇上眯着眼睛捋着胡须,心情甚好,明知故问地说道:“说吧,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司矍闻言,直直地挺直脊背双腿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皇上应知臣的想法。”
看着他严肃冷峻的眉眼,皇上不由得发出一阵疏朗浑厚的笑声。
“朕可不是爱卿肚子里面的蛔虫,不妨说来听听?”
“臣但求皇上一旨赐婚圣旨,用臣满身的军功,求长乐公主。”
司矍原本冷厉森然的眼眸在提到长乐二字时,霎时间染上一抹初春旭阳的暖意。
听着他这样的话语,皇上心里面多了几分喟叹。
当年就是这个毛头小子,让杳杳远走千里去了北疆,原本早就该定下来的婚事,也被她各种理由搪塞推脱到现在。
如今看来,他未尝不是杳杳的良人。
“这么多年,也算是苦了你们两个。”
皇上缓缓开口说道,语气和缓:“少年人总爱意气用事,朕起初也以为你与长乐之间不过如此,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长乐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当年为着这江山社稷,九五至尊的位置,朕亏欠了长乐,亦是亏欠了皇后,司矍,既然你向朕求了公主,便一定要好好待她,切莫重蹈朕的覆辙。”
“臣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矍抬起头神情肃穆地说道。
“好!”
皇上一拍掌,哈哈笑了起来:“司矍,记住你今天这句话,否则欺君之罪,你可担当不起。”
“还有一事……”
司矍的语气稍带迟疑。
“哦?”
皇上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