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外公年轻时在地摊上买来的鸽血红相连,据说是仿照杨玉环珍爱之物做的,虽然是仿品但做工不错,宝石也却是是鸽血红,战乱年间这玩意不值钱,你外公就买回来送我了。”外婆撇撇嘴,满脸的嫌弃,大有不值钱的东西送给她,她也不稀罕的意思。
钱妙音低头看了看保管的非常完整的红木盒子,不由摇头失笑,这盒子被磨的油光锃亮的,很明显是时长把玩之物,看来外婆也是个嘴硬的,其实不管值不值钱,只要是外公送的,外婆一定都喜欢。
钱妙音笑的无奈,慢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黄金项链,黄金因为年头太久越发暗沉,也正因为它的暗沉,衬托的中间那枚鸽血红越发的妖艳。钱妙音眼睛一亮,伸手将相连拿到手里,可就在她的手碰到那颗鸽血红的时候,钱妙音脑子嗡的一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
“妙音!”外婆和钱妈惊呼,连忙扶住钱妙音。
“志高志高!快叫救护车!”钱母吓的脸色都白了,扯着嗓子向院子中喊着。
钱妙音躺在病床上紧紧的皱着眉头,瓷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随着她摇头的动作颤巍巍的滚下来,她一手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鸽血红,另一只手仿佛万分痛苦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是谁……是谁站在那……
梦境中漆黑一片,只有一盏凄凉的白灯挂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树下站着一个身着大红色华丽宫装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钱妙音一动不动,此情此景让钱妙音毛骨悚然。
这是哪?那个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钱妙音身边神气的事发生了不少,但并不代表她不怕鬼。鬼这种东西让世人渲染的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有,并且找上了她……钱妙音背后的汗毛悚然直立,双腿发软几乎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宫装女人并没有回头,而是缓慢舞动起来,一生似悲,似泣,似嘲讽的歌声从前面传来。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是……长恨歌!钱妙音惊诧莫名,以京剧的形式吟唱的长恨歌虽然别有一番味道,但没有音乐只有清唱更加恐怖了。钱妙音脑筋急转,她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和那个鸽血红脱离不了关系,外婆怎么说的?这东西是仿照杨贵妃的珍爱而做?看样子这鸽血红也有些年头了,莫非是从前哪个戏子的心爱之物?
钱妙音焦急不已,有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儿,然后把那鸽血红拿走呢……此时她不由万分后悔,以她这种神气的境遇,就应该离那些老物件远点,真是不知死活啊……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在好几个医生连翻检查,都没查出问题后,外婆看向了她手中的鸽血红。先不管是不是这东西惹得祸,反正焦急无助的众人看着那鸽血红就觉得不吉利,可是,不管他们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掰开钱妙音的手。再用力就会伤到她了,这下,众人是真的慌了神。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钱妙音试图和那女人说话,因为干站着她更害怕。可是女人不知道是看不见她,还是不想理会她,依然故我的唱着。钱妙音试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只能安静下来,听着她唱。
所谓物极必反,人一旦恐惧到一定份上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也只能被动承受了。这一放下恐惧,钱妙音还慢慢看出滋味来了。还别说,这女人唱的是真好,那情态,那声音,那一举手一投足,即便是真正的杨贵妃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女人到底是谁?按理说有这样的本事,就算红颜薄命也该留下名字啊,钱妙音越听越沉醉,不由自主的就随着那女人动了起来。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越唱到后来,女人歌声中的恨意越浓,那歌声仿佛操纵了钱妙音,听的她眼睛都红了,滔天的恨意无处发泄,钱妙音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女人最后一句唱完,动作定格在那,很久才转头看向钱妙音“你这孩子还挺有灵性。”女人转头看向钱妙音,声音清冷中还带着淡淡的温柔,听起来让人格外舒畅。
钱妙音终于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被控制了,不由冷汗直冒。可再一想女人好听的声音,那种恐惧又驱散了不少。钱妙音没有动,抬头迎上女人的目光“你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谁?”女人轻声重复着这个问题,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又看向钱妙音。“这是项链里的空间,可能是因为你身上灵气足的原因,触动了项链的机关,所以被吸进来了。”
“果然是项链!”钱妙音惊呼“那我怎么出去?”
“出去?”女人冷笑,然后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白灯“我被困在这里一千二百多年,从没出去过。”
什么?一千二百多年!钱妙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女人凤眸轻瞥,端是万种风情。
“长恨歌是白居易公元806年创作的,而京剧就算从徽班进京算起,也才200来年,可杨玉环却死于公元756年!”钱妙音侃侃而谈,即便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但是过目不忘的她也知道一二。
那女人却讽刺的笑了笑“是啊……这真是悲哀,就因被困在这里无法去地府投胎,我连长恨歌和京剧都学会了,别说这些了,我还会唱流行歌曲,要不要给你唱一段儿?”
钱妙音瞪大了双眼,僵硬的摇了摇手“不……不用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