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东道:“也没富婆找你呀。”
作家又红又紫的脸一扳,非常严肃。
他纠正道:“不是没有富婆找我,卢阿姨在马戏区、在马戏区有好几套房呢,她也是富婆,富婆找过我,我高尚,所以我才拒绝了,我跟搭们不日样,不日样。”
他大义凛然地站在路沿,巍然不动,电动车险险地擦着他开过去,回过头骂他。
作家个子本就不矮,一站直,女房东几乎要仰着脸看他。
她说:“你同学都说了你些什么?说你混得不好,说你没钱,说你没媳妇?”
作家摇摇头:“我有钱,我有媳妇,你就是我媳妇,比他们媳妇都年轻,都漂亮,我赢了,我是社长,我媳妇最漂亮。我又有钱,又有媳妇。”
女房东想想刚刚歌厅里群魔乱舞,乌烟瘴气的样子,又看看面前这个穿西装、打领带,还买了双新皮鞋的作家。
她没办法,只好说:“那唐长老,我们不坐车,我给你叫辆白龙马,咱们坐白龙马取经去行吗?”
作家突然一声大喝:“你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觉得我很可怜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才不可怜呢!我要是不辞职,我早就在北京买房了!我是大主编,一年能赚好几亿呢!!”
女房东说:“好几亿泰铢。”
作家腿一软,烂泥一样倒下去,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又抱着树浑浑噩噩,吐也吐不出来,整张脸涨成猪肝的颜色,眼圈通红,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女房东要去扶他,他伸手喊停,脖子一梗,眼神倔强。
他大着舌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
女房东说:“没有。”
作家不甘被同情:“你刚刚是给我傅哥打电话了吧?是不是没人接?你知道他在干嘛吗?我告诉你,他才不会接你电话呢,他在跟他女粉丝上床呢。你以为他喜欢你是不是?才不是!他天天跟他女粉丝上床!他可脏了,前几天还跟我说他找到一个特别好的爱情动作片,四个小时,特别好看。”
女房东问:“你看了吗?”
作家点点头:“有点长,不重要的地方我跳了。”
女房东弯下腰,使劲要把他抱起来,一个成年男性,即使是清醒时也不好搬动,何况已经烂醉如泥,她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作家依然纹丝不动。
作家灼热的气息混杂着微酸的酒臭,熏得她几乎要窒息了,女房东咬着牙,将他一条胳膊背起来,努力想把他从树下的泥巴里扛起。
作家靠近她的耳朵,烧红的呼吸轻飘飘地吐进来:“我、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