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騫突生一念,随即远远的跟在后头,自得太乙道长传授随风摆柳之心法后,他将其融入五行迷踪步之中,轻身功夫更见灵巧,易行之竟是丝毫不觉。
只见得易行之出得城外,来到一农户前,已有数十个御前侍卫将那房子团团围住,领头之人竟是张俊,身旁尚有一身着官服之人。
眾人均是紧张万分,神情戒备的注视着小屋里的动静
只听得那官员道:『小心些,那廝虽然中了摧心瘴,但看来并无大碍。』
张俊道:『王大人请放心,我这师叔虽然厉害,终归也只是个人罢了,我今天带得这些御前侍卫都是一等的高手,几十个人围攻他一个人,还能误了事吗?』
此时屋里传来血手修罗的声音道:『嘿嘿,好个张俊,果然是墙头草,难怪官运亨通,嘿,既然你们不敢进来,那我就出去了。』话未毕只听得屋门『啪啦』的一声,破裂向外飞出,一道黑影快速向外飞出。
张俊喝道:『撒网』,二侍卫手中竹筒竟喷出一张细网,当头朝那黑影罩下,那黑影迫不及防登时动弹不得,此时不待张俊下令,眾侍卫暗器齐发,乱刀齐下,登时将那黑影砍死。
一侍卫笑说:『江湖上都传道血手修罗有多强横,原来也不过如此,话犹未毕,一隻血手已当胸穿出,登时气绝身亡。』
眾人皆是一惊,再看那网中之人,哪里是血手修罗?竟是那农户被血手修罗拋掷而出,当了替死的棋子。』
血手修罗怪笑一声道:『王安通,你以为叫得这群侍卫便能困得了我,那真是异想天开了。』说罢身影逕自一晃,已绕到一侍卫背后,那侍卫大惊,忙将单刀舞成一团刀光护住自身,当真是泼水不进。不料刀光之间竟伸进一隻黑色手掌往那侍卫胸前一按,那侍卫连惨呼均无,便已毙命。
王安通不疾不徐地道:『果然是无影鬼手,这可得稟告师尊,请师尊定夺』,说罢再取出胡哨。
眾侍卫则将血手修罗围在中间,七八柄单刀同时往他身上招呼,只见得血手修罗身影在刀光中穿梭来回,往往在刻不容缓之间擦身而过,一双手黝黑如墨在单刀间翻飞,竟化作了七八双手一般。
旋不多时,二个侍卫单刀为刀风所激,磕在一起,只『鏗鐺』的一声,单刀竟自撞飞,露出胸前的一片空隙,二侍卫一惊,大叫一声:『不好』,但已慢了一步,那好字未曾出口,胸前已各中一掌,张口一喷,鲜血溅的其他侍卫满身,只这么一缓,眾侍卫再也围不住血手修罗。
易行之见状大喝一声:『别再向前,枉自送了性命。』一振剑鞘,天权剑脱鞘而出,一出手便是追云剑法,『云雨均霑』如暴雨般直洩而下,剑光闪闪,将血手修罗困在其中。
血手修罗怪笑一声,姿势忽变,足不点地,身形宛若鬼魅,在霍霍剑光中飘盪,剑雨虽猛烈,却沾不得一丝衣角。
易行之伸指逕往剑身一点,长剑振动有若龙吟,瞬间剑势一变,长剑化作一道电光,夹着龙吟之声,迅无绝伦的直奔血手修罗而来,只一瞬间已将血手修罗穿胸而过,易行之暗叫一声『不好』,血手修罗双手已到身前,长剑刺的竟是残像,他情急生智,猛吸得一口气朝血手修罗吹出,争得半息时间,闪过了胸口要害,却避不开腹部的那一掌
只见得一隻黑色手掌轻巧若无的按向易行之腹部,甫一接触内劲陡然迸发,一股阴寒的真气直透体内,易行之内息一转,已知受伤,借势后退,强自压下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收势挺立,剑尖再指血手修罗,天权剑缓缓向上挑出,正是追云剑法之起手势『风起云涌』。一招既出,追云剑法即连绵使出,『兴云作雨』、『乌云蔽日』『翻云覆雨』一式紧接着一式,再不停歇。
血手修罗凝神细看了一会儿,脚下步法却不稍停,突然间怪笑数声道:『另一个使这剑法的使的可比你好呢?嘿嘿,追云剑法,追云剑法,当真追得了云吗?』语毕双手一错,竟是如金铁交鸣之声。
闵子騫在远处看着易行之和血手修罗的招式,这是他第一次得目睹追云剑法,只见得易行之剑法迅若疾风,而血手修罗身形却似鬼魅,疾风虽速,却丝毫追不上鬼魅之飘忽不定,闵子騫心道:『易师叔好像使得快了,再慢些不是更好吗?』他此时眼力非比寻常,竟是将二边招式看得清清楚楚。
只一会儿,闵子騫便知易行之要糟,血手修罗双手剎那间已成墨黑之色,满天尽是手影,只须臾间已搭上易行之手腕,闵子騫大叫一声『不妙』,同时只听得天空一声响雷,竟将其声音掩盖过去,再看时易行之已颓然倒地,正欲奔出时,心头忽然一颤,见得远方一条瘦长的身影轻巧地直朝小屋而去,只数息间已到屋前。
那身影双手一探,逕取血手修罗胸前,身形诡异竟与血手修罗殊无二致,一时间只见得二条身影交错分合,旋即又斗在一起,血手修罗双手黝黑如墨,那身影双手却是皎如白雪,闵子騫看得心头一冷,直觉看似黑白无常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只顷刻间,他已看清这身影的样貌,竟是唐门掌门唐霜青。
血手修罗和唐霜青一言不发,快速绝伦的绕着圈子,下一瞬间,双方已对上了掌,只听得一声巨响,唐霜青身体一晃退了一步,血手修罗却是闷哼一声,双方各自受了内伤。
只见得血手修罗一声冷笑,欺身再上,双方又对上一掌,唐霜青登时向后退了三四步,原本白皙的手立刻变得血红,而血手修罗双手只一瞬间,即从血红转回墨黑之色。
血手修罗稍停即进,揉身再前,二手一阴一阳分袭唐霜青胸腹,只见唐霜青不退反进,双方三度对掌,血手修罗突见唐霜青掌中夹着一丝白光,心知有异,他变招极快,瞬间由掌变爪,逕取对方手腕而来,唐霜青以招应招,指尖微一上扬,竟是在指间夹针,交错间已划过血手修罗掌心。
血手修罗五指同时搭上唐霜青手腕,只听得『嗤』的一声,已在手上抓出五道血痕。
血手修罗随即飘然后退,见得掌心小孔怪笑道:『唐当家的为了对付我,连附骨锥都用上了,只不知这这附骨锥之毒比不比得上七绝丹呢?』
唐霜青此时方言道:『比不比得上,你待会便知。』说完竟是从口中喷出一道鲜血。
一旁的王安通见状随即大喊道:『快一起上,毙了那傢伙,他已中师尊附骨锥之毒,毒性少停后即会发作。
血手修罗狂笑道:『嘿嘿,唐门毒药五还怕吃得少了,今天到此为止,不奉陪了。』说完突向眾侍卫处欺去,只一瞬间,已抓住二侍卫手臂,血手修罗大喝一声:『着』,二支细针透掌而出,竟是以内力逼出毒针,送入二侍卫臂中,二侍卫只一声惨呼,一隻手臂霎时
转成青黑之色,喉咙里发出咕嚕之声后,再也吸不到下口气了。
血手修罗随即向林中闪入,只听得一声声惨呼,伏在树林里的侍卫已然遭了血手修罗毒手,皆是一招均毙命。
张俊正待下令追击时,唐霜青轻一摆手,挡下了眾人的脚步,声音嘶哑的道:『不用了,追上了也是送死而已。』接着便走到易行之身前,看了下他的伤势后,即从怀中取出一丹瓶,倒出一白色药丸餵入易行之口中,王安通见得又是艳羡又是惊惧。
这唐门丹药果然其验如神,只一盏热茶光景,易行之已自醒来,见得唐霜青在前,随即伏地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