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她,“你知道你多大我多大吗?”
蒋烟点头,“知道,我十八,你二十八,我不嫌弃你。”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刚刚过完十九岁生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算只差九岁?”
想法很幼稚,又难能可贵。
余烬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曾对他有过好感的女人,温柔似水,情话绵绵。
她们成熟,风韵,胆子大,也漂亮,可他没有任何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从不拖泥带水,也不给人留一丝希望。
唯独面对蒋烟,他说不出口。
这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孩,纯洁的像一张白纸,青涩稚嫩,却很勇敢。
至少比他勇敢。
这一晚,直到两人分开,他也没有给她答案。
半夜两点,余烬没有睡觉,穿着单薄的衣服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很冷,但风让人清醒。
隔壁那扇窗帘隐隐透着微弱的光。
她应该也没睡吧。
余烬忽然想起幼年,他还没有离开那个家的时候。
其实从小到大,他并没得到过多少家庭的温暖,父母是商业联姻,母亲根本不爱父亲,他们每天无休止的争吵,对立,互相伤害,两公司之间的纠缠,拉扯,没有尽头。
没人在意他的感受,他看着母亲抑郁症越来越严重,看着父亲口口声声说爱母亲,却在她去世不久就娶了第二任妻子。
爱情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是伤人的利器,是刀,是匕首。
一下下割在身上,经年累月,直到遍体鳞伤。
传说中美好的爱情,他没有见过,也不相信。
就算是师父和他的阿枝年轻时那样真挚的感情,也没有好结果。
阿枝心里有师父,可还是嫁给别人,师父相信爱,一辈子没走出来,他可以忘记所有事,唯独忘不掉他的阿枝。
余烬从没想过,爱情这种东西,会对他例外。
直到遇见蒋烟。
有时他觉得蒋烟很熟悉,像认识许多年,对她不像对别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熟悉接纳,对她一次又一次破例。
车行从不招女孩,她来了。
他的越野从不让人随便碰,她坐过副驾不止一次。
他的家从没让女人进去过,她进了,还住了。
她也是唯一一个被带到师父家的人。
很多个第一次。
余烬有时又觉得她很陌生,让人看不透。
她年轻,灵动,时而乖巧,时而气人,她的心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包括他自己。
可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开始一段感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经营这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