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祎感觉老天爷给自己开的玩笑未免太大,虽然自己弄了一个金蝉子的身份,虽然自己收了一个叫孙悟空的徒弟,但将“玄奘”这个法号安在自己的身上也太过荒唐。
“难道这个世界竟是《西游记》中记载的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陈祎心中升起这个念头后,随即又否定了他。如今他也算踏入了修行者的世界,很清楚这世界上绝没有什么天庭地府、四海龙宫、西方灵山。再者他自己以及孙悟空的身世也与那部《西游记》的描述相差甚远。
成百上千的念头在陈祎的心中闪过,却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在愈来愈精深的“金蝉蛰息术”护持下,他的心神波动没有丝毫外泄,连心跳呼吸都没有发生一丝紊乱。在道真和慧镜的眼中,获赐法号之后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
“弟子玄奘,多谢师尊。”瞬间过后,陈祎将心头纷乱的思绪尽都压下,双掌合十向道真施礼拜谢。
道真笑道:“玄奘,我净土宗的根本便是一卷《阿弥陀经》,今日为师便将此经的练气法门授与你。你且依此法门修行,先将修‘维摩诘心经’得来的一身真气转化了,重铸修行根基,然后为师再传你降魔护道的神通法术。”
陈祎再次施礼拜谢。
道真先让慧镜自去,然后将陈祎唤到身前坐下。随即便将一篇经文解说给陈祎听。
这片经文晦涩之极,陈祎先听原文,大约只懂得三四成内容,幸好道真每讲一段经文,都会细细解说一遍,将其中的晦涩之处解释的清清楚楚。
陈祎这才听得明白,知道了这篇经文是对应着练气之境九个层次的心法,其精微玄妙之处,较之先前修习的“维摩诘心经”不啻云泥之别,便是与“金蝉摄元术”练气阶段的法门相比也是不相伯仲。
陈祎如今已是练气修士,神魂远比常人强大,过耳不忘只是等闲之事,所以这经文道真只讲解了一遍。
讲完之后,道真带着些遗憾的口吻道:“这《阿弥陀经》实是我佛门修行的无上大*法,昔年西方尊者释迦摩尼便是修持此经,最终证得无上圆满法相‘丈六金身’。
”只可惜自释迦牟尼尊者化虹而去后,佛门发生内乱,《阿弥陀经》一分为三,一卷存于天竺烂陀寺,一卷经我师鸠摩罗矢传入贫僧手中,一卷却被慈航道人的转世之身观自在尊者得到并赖以创立潮音洞一脉。
“如今这三支虽然都有人凭借手中的一卷经书成就法相,却始终不能臻达圆满并迈出最后一步。不知何日三卷经书方能归一,造就第二位释迦牟尼尊者。”
感慨再三之后,道真又道:“为师开辟的这处空间里共有七十二座山峰,为师和你的五位师兄各占了一座。稍后你也可以挑选一座以为平日修行起居之所。至于要修建房舍还是洞府,都由着你自己的喜好便是。”
陈祎一一记下,又向道真请教了几个修行上的疑难,然后便拜辞了离开。
“六师弟,往这边来!”
陈祎刚刚走到山脚下,便看到慧镜正在那里向他微笑招手。他当即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改换称呼叫了一声“三师兄”。
慧镜笑问道:“六师弟你现在要去哪里?”
陈祎答道:“师尊命小弟选一座山峰栖居,小弟正要到处去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所在。”
慧镜道:“你初来乍到,一时间哪里找得到合适的居所?愚兄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顺便见一见你其他四位师兄,然后再帮你选一座山峰好了。”
陈祎拱手道:“如此甚好,小弟原也该先拜见几位师兄的。”
慧镜摆手笑道:“大家都是同门兄弟,说什么拜不拜见的?倒是他们几个该给你这新入门的小师弟送上见面礼才是真的。此事便包在愚兄的身上,他们的身家我最是清楚,此次一定狠狠地从他们身上刮一层油水下来!”
说罢也不等陈祎表态,挥手化出一道金光将两人一齐裹住破空而去。
身不由己的陈祎苦笑不已,相处了这两年,他本以为这慧镜是个挺稳重靠谱的人,怎地一回到师门便换了一副模样,如此的跳脱惫懒。
瞬息之间,金光在一座高山的山巅落下,现出慧镜和陈祎的身形。
慧镜指着前面孤零零立在山顶的一座草庐道:“六师弟,这里便是咱们大师兄神照的‘剑庐’了。大师兄最早跟随师尊,修为最深,家底也最为丰厚,等下要见面礼的时候千万不要客气!”
他的话音未落,草庐中忽地传来一句有如金声玉振的笑语:“三师弟,你怎地又带着师弟来敲愚兄的竹杠?”
随着话声,一个白衣僧人从草庐中推门走出。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相貌隽秀,白皙如玉的皮肤下隐隐似有宝光流动。
慧镜回头对身边的陈祎笑道:“这位便是咱们大师兄了。‘剑僧’神照,一手‘不动明王斩魔剑’慑服群小,在修行界声名赫赫,你还不上前见礼。”
陈祎急忙上前几步恭敬地施礼道:“小弟玄奘,拜见大师兄。”
“玄奘,这是师尊为小师弟取的法号么?”神照含笑点头,温润如玉,“咱们净土宗虽然有好大的名头,但门中只有这几个人。平日里除了在师尊面前规矩一些,师兄弟之间一向是言笑无忌,小师弟你也不要太过拘谨才好。”
慧镜在一旁催促道:“大师兄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小师弟已经给你见了礼,你还不将见面礼拿出来?”
神照没好气地道:“自从听说要有一位小师弟入门,愚兄便料到有今日这一出,所以早已做好准备,三师弟你放心好了!”
然后转向陈祎道:“小师弟尚在练气之境,平日赶路应是用神行、遁法、御风之类的手段,不仅耗费真气,也有诸多限制不便之处。愚兄便送你一件用来代步的小玩意儿。”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个五寸长、金灿灿似织布梭又似小舟的东西。
一旁的慧镜看到此物,动容惊呼道:“大五行如意金梭!大师兄你真是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