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来的格外快,接连几场秋雨下来,夜里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丝丝凉气。
这段日子,吴文轩常常往庄晗这里跑,每次来,住下是一定的了。
全府上下都知道新王妃得了宠,所以这东苑的静轩阁比以往热闹了起来。
庄晗为人善良,对下人很宽容,所以他在丫鬟太监们中还是颇有口碑。
按规矩这王妃进门,家中一些琐事当交给他,可进府三个多月以来,庄晗闲的都快发霉了。
似乎自己被人又圈养了,庄晗垂眼看着这池中的鱼,喃喃道,“鱼儿,鱼儿,你们本是可以翱翔在大海深水中之物,现在却被困在这鱼池之中,但似乎,你们却看起来很开心啊。”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水若寒突然的到来,让庄晗吃了一惊。
随即镇定下来,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说来这庄晗对水若寒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反而是有些喜欢,兴许是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神似,也兴许是因着吴文轩爱屋及乌。
水若寒没理会他,走到池边,喂着鱼感慨道,“这鱼儿在我看来,也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快乐,被人困在这池中,只能靠人喂食方能活命,真是可悲啊。”
水若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么安静的喂着鱼,但让人听起来却似乎别有寓意。
“子非鱼,又焉知鱼不乐呢?”庄晗反问道。
水若寒喂鱼的手停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全扔到池中,转身看着庄晗,忽然他轻笑了一下,目光中闪过毫不掩饰的鄙夷,嗤笑道,“你知道现在的你是一副什么模样吗?”
看了庄晗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水若寒轻笑两声道,“一副小人得志、沾沾自喜的蠢样。”
听了这话,庄晗变了脸色。
同是喜欢着王爷的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这天晚上,庄晗失眠了,水若寒的一句话让自己羞愤,他承认王爷对他好,让自己有些恍惚;但绝没有说小人得志,沾沾自喜,反倒是很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幸福,处处小心翼翼。
过了些日子,听闻西苑寒烟阁的寒公子染了顽疾,庄晗皱起眉头,考虑着要不要去探望。
“王妃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云儿问道。
“听说那寒公子生了重病,我在想……”
“使不得,王妃你可别去。”没等庄晗说完,云儿说道。
庄晗轻吁一口气,正色道,“真不能去?”
云儿点点头,“你要是去,估计寒公子的病更得加重。”
闻言庄晗脸色一变,“云儿你这样说,让我觉得自己罪孽好重,觉得那寒公子有病好像是被我气出来的一样。”
听了这话,云儿忙跪地道,“王妃恕罪,奴婢知道王妃心眼好,我只担心你本是一番好意,却被寒公子误会就不好了,他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到时候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庄晗本是心情低落,听到这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云儿你心眼可真多,起来吧。”
云儿站起身,笑道,“云儿说的是实话。”
庄晗心里明白,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又过了些日子,从丫鬟口中得知,水若寒身体好很多,庄晗听了微微一笑,因为这些日子水若寒身体不好,王爷他是寝食难安。现在他好了,那王爷的心情也会变得好。
王爷心情好,那自己的心情也自会好。
这日,路过书房的时候,庄晗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争吵声,悄悄走近,才发现是王爷和那位寒公子在争吵。
“吴文轩,为了你,我背弃家训,男不男女不女的窝在王府这么多年,而你呢,你给我的是什么?”水若寒吼道。
“寒儿,你付出了,难道我没付出吗?本王为了你,和父皇闹得关系破裂,只要你肯放下仇恨,本王愿意丢下这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愿意和你远走高飞,再也不踏入这皇城半步。”
水若寒紧咬着下唇,哽咽道,“我们柳家上下几十口人命,这仇我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