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和下来的声音成功安抚了被吓到的忆情。
忆情浮到了她的身旁。
“想要帮我的话,我告诉你怎么做吧。”
女子轻声道,隐藏在黑暗中的目光宛若在黑夜森林中看到猎物上钩了的孤狼。
婚期很快就到了。虽然是再次出嫁,但陈家毕竟是大户人家,该有的都有一样没落。
出嫁前原本闹得要死要活陈家小姐陈安然不知为何在婚期到来的时候反而安静了下来,似乎是认了命。
过程很顺利,一切都如常。
到了夜晚,陈安然呆在婚房内,头上盖着喜帕,安静地等待着她的新夫君。
未多时,门便被打开了,一股浓重的酒气飘了进来。
“娘子……”男子醉醺醺地走到陈安然身旁。
下一刻,原本安安静静的新娘突然拿着一把只有一只手掌那么长却锋利无比的小匕首朝着他刺来。
锋利的刀刃准确地刺入了男子的心脏处,在陷入永远黑暗的最后一秒,男子看到了喜帕下稚嫩的面容。
小嘴圆眼,分明还是个未长开的少女,哪里是陈家小姐陈安然?
然而一切疑问都已经无法问出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少女掀开红色的喜帕,露出了一张娇俏的脸庞。
——那是忆情。
她微微歪着头,看了死去的男子好一会儿,才化回了原型,从窗户飞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三个消息震惊了整个小镇——昨天出嫁的根本不是陈家小姐;陈家小姐被人迷晕了藏在闺房床底;罗家少爷被杀死在了婚房。
衙门得知消息后立刻派人去陈宅传话,要审问陈家小姐。
面对着官府的质问,躺在床上养伤的陈安然茫然无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只记得昨天刚出藏兵堂便感觉有东西在跟踪我。于是我因为一时害怕就跑回了闺房锁了门,然后一把红色的匕首从窗外冲了进来……再然后……我就不清楚了。”
那时的章澜城属于人魔两族交界地,而且并无现如今分封如此明确,基本上可以算是个人魔混居之地。
生灵滋事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有魔族缚灵者来处理这件事情了——毕竟杀一人为小灵,杀孽不重法术也不会很强,不用上报等上头派人处理。
缚灵者到来之后,环视堂内各种各样的剑器,视线最终锁定在了那把显眼的匕首之上。
“匕首化灵。”他颇为诧异道。
忆情见势不好立刻往外冲,然而她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在她往外冲的瞬间,缚灵术便打了过来,直击在她的刃身上。
她眼前一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只是一睁一闭,外面的世界就是天翻地覆,陈家小姐一口咬定就是忆情所为,自己也深受其害,在忆情昏迷期间,她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杀一人为单孽,由当地直接处理,不但不用上报,连天罚林都没资格进去。是就地格杀还是让其改过自新全权交给当地。
然而忆情显然就没这么幸运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融剑炉旁边,炉底的火烧的正旺,火舌吞吐着炙热的气息,匕身在高温之下几乎融化。
“好烫,让我走,我不要在这里。”她带着哭腔道,整个匕首都在微微颤动着。
一旁的铁匠完全没有理她。
忆情努力挣扎,身上的缚灵术一闪而过,缠得越发紧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融了我?!”她不解地哭喊着,身上的红光不停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