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浓雾初霁。
沈夫人洗漱完后,从屋内出来,后边跟着流珠,二人便往佛堂走去。
这是她每日一贯要做的事。
可是今天一出门便看见了承昭,他身上披着裘衣,脸颊苍白,眸子明亮,不让任何丫鬟扶着,直挺挺站在那里。
等着他的母亲。
“承昭,你几时来的,在这里作甚?”沈夫人无比心疼,生怕冻坏了她这个病体羸弱的小儿子。
可是崔承皓却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薛千如何了。
在意的,是秋生走时嘱咐他的话,就算力量弱小,也要尽量为薛姑娘说上几句话。
昨夜他睡得早,并不知发生了何事,这还是一清早二姐来告诉他的。所以一起来就出了门,准备做三番求情。
沈夫人听完来意,沉默了会儿。
其实经过这一夜,她心中怒气也消散不少,想想薛姑娘除了“骗人”这一遭,其他并没什么不好,这半年来更是性子温和,谦虚有礼。
一宿的辗转反侧,让她今日起得很早。
“罢了,你回去吧,娘这就去看看她。我就不信,天儿冷是冷了点,可那柴房也不是冰天雪地,她年纪轻轻的,能被冻成什么样?”
说着,便和流珠便往后院走了。
崔承昭在背后笑了,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血色。
可他殊不知,后院已是翻天覆地……
沈夫人站在空荡荡的柴房里,听罢何三的话,早气得脸色铁青。
“反了,真是反了!真有出息……我竟养出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话一说完,崔承皓便站在了她身后。
沈夫人转过身,差点又一巴掌呼过去,不过这次她却忍住了,咬牙问:“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咱们家,这是进了贼了,还是出了盗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是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崔承皓蹙眉看着母亲,不知如何开口。她怎会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
“为何不说话了?”母亲的声音异常阴森。
“娘,您不知道,昨天夜里……”
“夜里如何?”
崔承皓无法开口,垂下了头。
沈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脸色大变,惊颤道:“承皓,你……你可是昨夜来了?你来看那丫头了?”
她满脸惊愕,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无法挽回的事,声音都不连贯起来。
崔承皓见母亲误会,更是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