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周的瓷博会正式落幕,小七拿着主办方资料回来报告成果:“我查过了,这次的主办方不是当地的,是杭州一家古董公司,在全国各地巡回展出。背景不太简单,后面套着好几家公司,经手关系复杂,要查清楚可能需要点时间。”
程逾白说:“那就继续查。”
“好。”小七喝口茶,为自己差点跑断的腿感慨,“原以为瓷博会解围再加一个高校合作,能让元惜时改变心意,给咱投个票。他倒好,一碗水端平,光占便宜不出力,还两头不得罪。”
他总觉得哪里奇怪,洛文文并不匹配四世堂一贯的风格和定位,元惜时脑子抽筋了吗?怎么会选中洛文文?
程逾白躺着看摩冠杯网络赛道的稿子,拿脚踢他:“垃圾桶满了,去丢一下。”
“我不去!就是狗都要喘口气吧?”
还来脾气了?程逾白支起上半身,小七梗着脖子和他对视,鼻孔里冒着粗气。半分钟后,程逾白认命地放下平板,穿上拖鞋去外面扔垃圾。垃圾车刚好过来,他和收拾废品的大叔说了两句话,回头看见一道身影在一瓢饮墙角鬼鬼祟祟。
撞上他的目光,对方转身即走。
程逾白追上去:“怕我勒索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还指着上回那碎瓷片说事呢。
徐清低头看脚尖:“没,就是……”
“就是什么?”
“没什么。”
墙角挂着一盏风灯,随风轻轻摇摆,晃动的光影在她身上一闪而过。程逾白瞥见一抹暗青,把她脸拨正了一看,眉头皱起来:“你跟人打架了?”
“不是,被猫挠了一下。”
他常年做手工,手指粗糙,指腹带着一种粗粝的顿感,磨得脸颊发烫。她觉得不自在,把他手挥开。
程逾白说:“进来喝杯茶。”
她犹豫了一会儿跟进去。
小七去煮茶,程逾白找到药箱,把花厅的吊灯拧开,半靠在花架上给她清理伤口。
“什么猫这么狠?”好长一条指甲痕,他拿棉签比了比,有半个长,“不去医院看看?”
徐清盯着梁上的吊兰,串着黄色灯串,暖光倾泻下来,照得他发丝柔软,一张硬邦邦的寸头都显得软和了。她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凉意:“会留疤吗?”
“看着不大会。”
“那就好。”
程逾白哼笑一声,心可真大。
徐清眨了下眼睛。
“别盯着灯看。”
“哦。”
她转回视线,看到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她看了很久,问:“元惜时……”
下午她再去酒店蹲元惜时,元惜时依旧没见她,却让助理给她带来一句话:机会不是我给你的。
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他。
除了他,好像也没有别人了。就很奇怪,他们明明是对手,她恨他恨到骨子里,他也说过直接赛场上见,可他为什么要帮她?
程逾白说:“你来这里就是想问这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