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内,楚归荑已经与百里罂见了面。
从来不知情字这般害人,连孤高如此的楚归荑都伤成这般模样。
要是明火烈焰让她负伤,百里罂都不会惊成这样。
他诧异的是楚归荑那挨了掌掴红肿不堪的脸!
嘴角见了血,此刻不仅肿成青紫斑驳的一块一块,嘴角顿物带来的的破损也扯裂溃烂开来,自长长的、骇人的伤口处蔓延开来,似乎要毁却这般好的容颜。
而她满脸的血渍既是被擦拭干净,那伤口处却依然有一层层透着血红的皮屑,像落着一层浸血霜花似的,底下露出鲜红的嫩肉来。
“师妹你……”
“阿大怎么样了?”
百里罂见着楚归荑本想关怀几句,却被楚归荑无我一问打断。
而心中还是骇然,好久才敛了心神坐进答道:“甚是奇怪,腐骨生活肉。”
这句腐骨生活肉,忽然勾起了楚归荑奉雪殿上倒落在沈晚舟怀里的那份感觉。
当时形势所迫来不及多问,后来也慢慢忘却了,可到现在她仍记得当时的自己就好像是躺在一团烂肉里一般。
至今想来都觉害怕!
“那……那师傅怎么说~?”楚归荑怯怯问道,虽不知具体惨状如何,但极为渴望能得医治大好。
“师傅说须得三五年,想来棘手,但万幸能治。”百里罂复述着姜灯舟的话语,再叫上自己局外人客观的理解与宽慰,顿时使这话的可信度大大增加。
不觉间,两人都没在意这件事。
楚归荑与百里罂聊着,加之昨夜本就一夜未睡,不一会儿便和着疼痛睡了过去。
片刻之后,又被外面浅浅的动静给吵醒了。
“精神好得很啊,这么快就醒了~”
姜灯舟拖着一盏幽微的灯盏而入,言语间轻松惬意,似乎也是告诉楚归荑她的少年郎又一次化险为夷,让她不必担心。
“被吵醒的~还想睡呢~”楚归荑娇声道,一副楚楚可怜招人疼的模样。
“怎么没出嫁就想着赖在这儿了,今日不回去了~?”
楚归荑面色发烫,这般形貌被姜灯舟一一收入眼底。
她何止是今日不想回去,她想的是日日赖在沈晚舟身侧才好呢。
她接过了自己师傅手中的一碗浓郁的热茶,送到嘴边后,想要说话却仍有些碍口,只得低下头呐呐无言。
“该回去还得回去,老家主正等着你醒~”
“我等着阿大醒,你们先回去吧~求求了~”楚归荑扭扭捏捏地求道,一面说,一面笑着往自己师傅怀里蹭,声音婉转丝毫没有被毁了容貌的怨毒。
“哎哟~不成不成,你少年郎早醒了,现在和他姑姑说话呢……”
“说了什么?”楚归荑忙不迭地问道,言语中似乎透露着期待。
“走时听到了些维护你的话,现在就不知道了~”
“我去听听~”说着,她便下了床准备去听墙角,唇角笑意根本都藏不住。
这举动却让她师傅看着很是头疼,微微叹了一口气叫住了她而语重心长道:
“奶娃娃,万事不可委屈过甚,你既然不肯料理奉雪殿连恨天一事,那晚舟料理你也不要说什么。”
她听着了这话怔了怔,微开的门缝钻进来几丝寒风,让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推开门,外面便是阴沉沉的森冷夜色,去听墙角也难免不会遇到那长公主一脸森冷,直叫人惊怕。
相比之下,室内的温暖实在是叫人留恋。
低眉沉吟之时,她师傅勾唇笑道:
“去吧去吧,娃娃长大了,该吃些苦头受些委屈……”
她听到这话,才推门而出。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