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漪澜殿外,看着眼前巍然不动的卫尉,垂眸间掩去眼底的自嘲。
齐晏竟是连这最后一面也不允吗?
“你可知,圣上为何偏偏赐老四永安的称号?”齐晏挑起齐栀的下巴,拿着帕子轻柔地帮她擦拭唇角。
“是盼他识时务,永安宁。”安宁,可保他余生之命。
齐晏的手指轻抚过那漂亮的唇线,声音暗哑,“他如今自顾不暇,更不可能再来管你了。”
如今这宫中,只有你我可以相依为命了。
“所以,你乖些,我会比他更疼你,嗯—?”齐晏的话语中有些阴森森的偏执。
仿佛若是齐栀不肯,她那双冰凉的手便会顺着那下颌骨往下,捏断她的脖子。
齐栀的脸色苍白如雪,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大颗的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齐晏的手背上。
那温热的泪水反而激起了齐晏更深的肆虐欲望,她想让齐栀的泪,只为她留。
齐晏闭上眼睛,忍下心口的躁动,收回了手,若再迟一瞬,她就忍不住了。
得了自由的齐栀,撑着床面向里躲去,她蜷缩着身子,眼里满是惧意。
齐晏将那用过的帕子叠好,揣进胸口,也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已双十,用不了多久,圣上便会将你嫁了人。”
话落间,齐栀面色更为苍白,摇摇欲坠地仿佛风一吹,人就能没了。
“你可知,没了母家倚仗的公主下嫁后,都是怎样的结局?”齐晏抬眸,凝视着齐栀,“好一点的,不过是驸马爷抬了平妻,多养几房妾侍,但依旧以礼待你。”
“但若不幸,被逼着与妾侍一同服侍夫主的也不见少数…”
“你不会再有比嫁给我,更好的选择了。”说着,齐晏一把拽过齐栀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齐栀瞳孔动荡,奋力地抗拒着,慌乱间,她的指甲划破了齐晏的侧脸。
那大概一指长的血条子,让齐晏原本阴鸷的脸多了丝邪魅,更显瘆人。
齐栀顿时吓破了胆子,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那一瞬间,她几乎想到了之前那个,惨死的侍女。
齐衍将她带回来时,尸体伤痕遍布,已被水泡得发肿。
可也只是那一瞬后,齐栀又被手下的触感夺去了注意力,她下意识伸手捏了一把,是入手的柔软。
齐栀迎上齐晏的视线,眼底的震惊不亚于刚刚,“你,你是…”她结巴了许久,也不敢说出心底的猜测。
“我是什么?”齐晏唇角轻提,毫无忌惮道,“我竟是女子?”
“你这是欺君…”齐栀颤巍道。
“那你去揭发我,或许圣上还能因此给你个恩赐,帮你找个好的郎君。”齐晏握着齐栀的手,只觉软嫩嫩,甚是喜欢。
“别动。”齐晏眯了眯眼,握紧了那欲要抽离的手,颇有不悦。
齐栀音带哭腔,摇了摇头,祈求道,“我不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