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早便知晓大周遗军在盛京藏据点,她不过想看看齐衍还想用这批人做些什么罢了。
可如今…又快十五了,齐衍那边始终没什么进展,她是一天也等不及了,重击之后,她只静静地看着李响。
李响也愤恨地盯着她,思虑着南浔说了这两句话,究竟想利用于他得到什么消息。
“不愿说话?”南浔招了招手,随即有人拉来一个大周遗军中的士兵,见了李响后,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刺穿了胸膛。
滚烫的鲜血溅染了李响一脸,他目眦尽裂,挣扎着铁链怒喊道,“南浔,我杀了你!”
“可惜,你没那个本事。”南浔淡淡道,“所以,你现在想说话了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光了我们也没有用,何况,你若真将我们杀光,世人也只会记得南家的残暴!”李响口中的鲜血,自唇角流下直入脖间,愤恨的青筋昭示着他无能的愤恨。
“南家的残暴?”南浔眯了眯眼,轻笑一声,“你以为,他们的死是因为我南家?”
李响不语,但其意却是如此,南浔唇角笑意加深,随即又招了招手。
这一次,三人毙命在李响面前,南浔再招手,又三人毙命。
“南浔,你不是人!”李响咬牙道。
“我又不是人了?”南浔直视着李响,慢悠悠道,“那你想光复大周,不势必要这样对我北齐百姓?我为护我北齐百姓而杀了你的兵,怎就不是人了?”
“我觉得我太是人你,至少…我没坑杀你们,而如果你刚刚好好配合,他们也都不会死。”南浔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分明是你的固执害了他们,怎还怪在了我南家的头上?”
“还是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心里舒坦些呢?”南浔轻声道。
南浔意味不明的话语让李响心口发闷,他侧目躲开那仿佛能将他看穿的视线,只盯着地上死去的兄弟,“我舒服什么?”
南浔并未回复他的话,只又问,“大周的如何灭的?”她不等李响的回复,自问自答道,“是苛捐杂税,百姓揭竿而起。”
“这样的大周,有什么好光复的?你又才多大?三四十岁的年纪,生在北齐,又对所谓的大周有什么感情?”
何况这遗军,不过才蛰伏十几年罢了。
李响听着南浔的话,不禁心虚到睫毛发颤,但仍是紧咬牙关,挣扎着不说一句话。
南浔见他这般,点了点头起身道,“行,你想让你兄弟们死得这般窝囊,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也终归不是我南家的兵。”
她说罢要走,随即又有三名遗军被带入,只是这次刀尖还未刺入他们的胸膛,李响就大喊道,“别杀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南浔脚步微顿,转过身来,“说。”
一个时辰后,南浔自地牢而出,向西上前来报,“爷,四皇子来了。”
南浔想都没想地回道,“不见。”
齐衍这几日几乎快与萧家闹翻也未查出些什么来,分明一切出自他手,又以为被他所控。
却是不想终究被人利用了个彻底,竟是一丝线索也查不出,既如此,且让她看看十五那日,身养母蛊的齐栀都会有哪些症状。
“备车入宫。”南浔又道,“命人去将萧家祖辈都给我查个清楚。”
马车行驶在青板石上,南浔才得空静下心来去想李响的话。
他说:差不多二十年前,就有人打着大周的名义在蓟县四处募兵,且只招贫苦的孤儿。
一开始,李响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不过图个温饱,什么光复大周就像个笑话来听,只要能给他们口吃的,那背后之主想光复谁就光复谁。
但后来,他们队伍越来越大,十几年来,安守一方之地,几个一同进去的兄弟,处得更像亲兄弟一般。
甚至在南家军围剿蓟县时,他们都对光复大周没什么实感,只是觉得如果不迎战,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后来不敌南家军时,李响唯一想的就是他得活下去,所以带着几个弟兄出逃来了盛京城。
至于他会知晓遗军背后之主是齐衍,还是在南家军围剿蓟县前几日,周广说他日心里发慌,想交代些事给他。
周广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周人,他祖父曾为大周之官,小时候,常听他祖父讲些大周之事,也是军中唯一对大周有些感情的人。
而周广之所以认齐衍为主,是因为齐衍手中有半枚周朝皇室后裔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