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闻声望去,没想出言之人竟是雍凉王妃袁洛,女人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耀眼。
明媚的阳光从还未来得及关上的窗缝隙溜入,晃照了宋辞的眼。
她闭眸阻去那光照,头都未转地伸手将那窗户关上,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袁洛施了一礼,“雍凉王妃。”
袁洛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好巧,宋小姐是来看南家军凯旋的吗?”
宋辞闻言并未急着回复,只迎上袁洛的眸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两月余来她还是头一次与袁洛碰面。
两人间并不熟,她不知袁洛主动搭讪为何意。
“臣女不过路过喝了杯茶,又凑巧见了番热闹罢了。”宋辞回道。
袁洛并不介意她的打量,又问道,“听闻你与南小将军一同长大…”
“所以呢?”宋辞唇角轻提,“我与她一同长大如何?未一同长大又如何呢?”
“放肆,你怎这般态度与我们王妃回话…”宋辞话落间,袁洛身旁的婢女便斥责了她的无礼,不过话还未说完,便被袁洛抬手制止了。
宋辞微微一笑,躬身道,“是臣女无礼了,臣女的茶水已然喝完,就不多做停留了,雍凉王妃请慢用,臣女告辞。”
袁洛静静地看着宋辞离去的方向,不禁垂了垂眸,那性子当真也似她几分。
——
南浔率军直接回了太尉府,只派人去宫中传了话,说明日再入宫复命。
反正齐胤卧病在床未亲迎,几个瞧不上眼的皇子与雍凉王在宫门前候着,她也不在意。
南夫人早早地在府前候着,见南浔骑马而归时,忙上前迎了两步。
南浔见此忙下马,朝着南夫人也走了几步,唤道,“娘…”
然后南夫人似嫌她碍事一般瞥了一眼,径直走到了马车旁,透过车窗与闻笙道,“受苦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闻笙起身要下车,却不想南夫人开口拦道,“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先回趟家吧,怕是闻夫人也等着呢。”
众目睽睽之下,南浔不便直接将人送回相府,这才直接到了太尉府来。
但同为母亲,南夫人很能共情闻夫人此时的心情,她转身看向南浔,吩咐道,“从侧边那条小巷送清禾回去。”
说罢,她上前一步又低声威胁道,“务必亲自送到闻夫人面前,你要是敢中途跑回来,看我不家法伺候你!”
南夫人还惦念着她家这个刚被人抓在床上,又将人女儿诱去了瘟疫之地的事。
如此叮嘱,不过是怕她心虚不敢见闻夫人罢了。
南浔闻言呆愣在原地,这太区别对待了…何况她怎会那般没有担当。
“您还真是多虑了!”南浔留下这么一句,便钻进了闻笙的马车内。
她虽是在自己娘面前理直气壮的,但其实从太尉府出发去往相府的路上,心里就开始发慌。
她之无颜何止她娘担忧的那两件,她甚至还食言于一年之期了。
闻笙隔着窗帘与南夫人告别后,心中原也是有些担忧的,虽是她娘放了她去德州,但却是她自作主张地与南浔一同南下。
一年多来,她从未收到娘亲一封回信,想到此处,闻笙不禁垂了垂眸子。
但她余光见着南浔笔直地端坐在她身旁,僵着身子仿佛连呼吸都不敢多喘一次的模样,又不禁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