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菖蒲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拉住江听夏的胳膊,说,“跟我走。”
然后带着她往前走去。
江听夏想把胳膊抽出来,挣扎了两下挣不脱,生气地问道,“厉菖蒲,你要带我去哪儿?”
厉菖蒲也很生气,脸部线条绷得僵硬,“警局。”
“去把事情说清楚。”
江听夏被拉着往前走,他步子太大,非得她倒腾着小碎步才能跟上,这样才不会摔倒,可她穿着一双牛皮高跟鞋,走得快了不舒服,她发怒道,“你要我去说什么?”
厉菖蒲终于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还不承认?”
“黄大有什么都没对你做,这根本是你设的局。”
江听夏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几分心虚的表情,这时看见那对老夫妻慢慢从远处走了过来,电光火石间,江听夏意识到,原来他刚才是去找他们了。
所以他都知道了?
下一秒,江听夏看见厉菖蒲脸色阴沉下来,眉头紧锁,眼神严厉,声音震耳欲聋,“你这是诬告!”
果然,他知道了。
江听夏甩开他的手,既然他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自从她决定做这件事开始,就没觉得这是错的。
她变得理直气壮,语气都开始变冲,“我有什么错?”
江听夏的眼神变得狠戾决绝,“那人就是个禽兽,他做的事情比我恶劣一千倍一万倍,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手,他该死。”
厉菖蒲是绝不认同江听夏这套歪理的,“他该死,但却不能是这么死。”
他眼珠漆黑,面容坚毅,看着人时自带一股子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意味,厉菖蒲向来如此,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现在看在江听夏眼里,他就是天生的一根筋,死脑筋。
厉菖蒲看江听夏这个样子,心里很是着急,忍不住吼道,“重要的不是那个畜生如何,而是你如何。”
他又气又急,情绪都在失控,可看着江听夏肿得胡桃一样的眼睛闪着点点水光,瘦削的肩膀被他吓得微微瑟缩,又立刻心软下来,缓下声音解释道,“事情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不能用你的方式,你的思想去审判他,你没那个权利,你不能这么做。”
“江听夏,你明不明白?”
江听夏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模样,说得话却能气死他,“我就是这么做了。”
看她梗着脖子毫不知错,厉菖蒲瞪大了双眼,气得脖子上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江听夏毫不示弱,对厉菖蒲喷火的眼神,反瞪了回去。
她仰起脸,盯着厉菖蒲,问道,“所以呢,你要举报我?”
说完,她举起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你要把我拷起来,要亲手把我送进警局,要让我因为诬告这个罪名蹲一辈子大牢?”
厉菖蒲看着她,只见江听夏对他举起双手,嘴唇却勾起玩味的弧度,似乎是打定主意,他不会这样做。
眼看她那张明艳俏丽的脸庞带着得逞的笑意,边说话边朝他走近,一个步子一句话,步步紧逼,直逼得他想要抬脚后退。
厉菖蒲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江听夏要是诚心跟你作对,能活生生把你气死。
他立住脚步,裤腿直得如同一棵青松一样,绝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