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监禁在自己选择的监狱里,在那里,她可以成为一个对乡民有益的人。
当然,她,露西&iddot;萍,无法胜任这个判刑的任务。
就这样了。
&ldo;我完全托付给你,&rdo;她慢慢地对茵恩斯说,&ldo;因为我无法把任何人送到绞刑
架上。我知道我的职责何在,但是我无法做到。&rdo;她想,真奇怪,应该是她对我表
达敬畏,而不是反之啊!茵恩斯怀疑地盯着她看。
&ldo;你是说‐‐&rdo;她的舌头滑过干燥的嘴唇,&ldo;你不会把蔷薇花饰的事说出去?&rdo;
&ldo;对的,我永远不会说出去。&rdo;
茵恩斯的脸色突然一阵惨白。
露西发现,这样的惨白,她只在书上读过,但从未亲眼目睹。这就是人家说的
:&ldo;像床单一般的死白&rdo;。呃,也许没像漂白过的床单一样,但绝对是&ldo;一阵死白&rdo;。
茵恩斯伸出手扶住梳妆台旁的椅子,猝然坐下。看到露西焦急的表情,她说:
&ldo;没事,我不会昏倒。我这辈子从来没昏倒过。我一下就会好了。&rdo;
挣扎于自持与妥协两难中的露西‐‐她觉得,茵恩斯非常聪明地看出这一点‐
‐感受到类似良心的责备。
好像是感情战胜,但是总会遭报应的老生常谈。
&ldo;你要不要喝点水?&rdo;露西说着走向洗手槽。
&ldo;不了,谢谢,我没事。只是,过去二十四个小时内,我一直很害怕,看到那
个银色的小饰物,更是最后一击。然后,突然间,一切结束了,你给了我缓刑,而
且‐‐而且‐‐&rdo;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深深地哽咽,但是没有一滴眼泪。她的手掩住嘴巴,想
要阻止这一串呜咽,但是仍然无法停止,于是她把脸盖住,想要保持镇定。没有用。
她把双手放在桌上,把头埋在中间,把心都悲切地哀啜出来。
露西看着她想着:换成其他的女孩子,一开始大概就是这种表现。她们会拿这
个当武器,来乞求我的同情。但茵恩斯不会。茵恩斯自持、冷淡、提出交换条件。
如果不是现在的崩溃,没有人会知道她在受苦。她现在的狂乱,表现出先前所受的
折磨。
第一声铃响,由小声的低吟,渐渐增强。
茵恩斯听到了,挣扎着站起来。&ldo;请见谅,&rdo;她说,&ldo;我要去拍些冷水,好让
自己停下来。&rdo;
露西认为,这个女孩在如此极度紧张、哽咽的状况下,还能像是旁观者一般地
如此替自己开处方,实在可敬,好像她和这个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女孩不是同一人,
而沉着冷静地处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