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海城的烂摊子收拾完,池渔匆匆忙忙过来,带着陶吾一起。
神兽大概有某种神妙的直觉,缠着她问了好几次到底去哪儿,做什么。池渔坚持不松口,秉着摇摇欲坠的决心,直到此时此地。
陶吾说出“奶牛”,她此行的目的之一已得到验证:小神兽只凭几滴污血,便可知道数千里之外一头牛的命运。
前面她其实想拦下灰脑袋问认不认识寄件人齐大发,或者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前段时间杀过一头老奶牛。
灰脑袋着急回家看孩子,安兆君叫他,他假装没听到。
池渔便也顺水推舟,心想能拖一段是一段。
但千般计划万般设想,到底低估了小神兽的“神力”,瞒了一路,结果刚到她以为的中转站先被陶吾认出来。
陶吾吸吸鼻子,“它死前来过这里,看大夫,右后腿骨折。”
池渔想说点什么,看着她泛红的鼻头,喉头一哏,用食指轻敲她手腕,示意先不要说,越过她肩膀向走近来的安兆君道:“我们去附近转转。”
安兆君去后备箱取了两件防风外套,“晚上保不准起风,穿上吧。”
给陶吾的她没要,池渔自己穿好,转眼见陶吾径自朝灰脑袋骑马的方向去。
“喂,等我啊。”
池渔追上她,走二十分钟,翻过一道小土坡,陶吾先停下来。
听到她呼吸没什么异样,池渔拉下防风衣拉链,扶着膝盖着实喘了几口气。回头再看缩成小点的马场,心说她可真是舍命陪神兽。
陶吾腿长步子大,加上心情不太好,脚下虎虎生风。
从小体育不达标的池渔几乎是一路小跑。
西北戈壁滩的风前面一股,后面一缕,吹得池渔口干舌燥。
她半蹲半跪在地上,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仰头问陶吾:“心情好点了吗?要不我们离开这儿?”
陶吾抬起棒球帽,“我想去看看。”
池渔问:“去哪儿?”
“看看它的孩子,还有它的老伙伴。”
池渔拧起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犹豫了下,说道:“我叫安导开车过来?”
陶吾:“不远,我自己去。”
明明是没什么关系的奶牛,搞得好像千里来见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搞不懂你们神兽。
池渔心里翻了个白眼,听自己口不对心道:“我陪你……”询问的语调到了末尾平铺直叙,“一起去吧。”
陶吾眼睛一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