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本上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红色封面上蒙了几层灰,看着像是从床底掏出来的。
领证那天,江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t,脚底踩着人字拖就来了。他在家挑了很久才选出来的西装和江逢并不搭。
拍照时,他和江逢都没笑,民政局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很微妙。
也是,同性可婚的法律才颁布不久。如果不是真心相爱,没人会这么急着登记。他们是个例外。
“可是你没有叫过我老公。”林夜掩盖住眼底的落寞,语气依旧冷冰冰,“这段关系只是一个形式。”
江逢嘴巴比脑子快,“老公。”
喊完他才反应过来,飞快瞟了林夜一眼,小声道:“喊了,能抱么。”
他在心里倒计时,十秒钟,他只等十秒钟,要是林夜再拒绝他,他以后就是从二楼跳下去,痒到失去理智,他都不会再开口找林夜帮忙。
在江逢的视线死角处,林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下。
江逢的语气硬邦邦的,老公两个字也没带什么私人情绪。
但他就是觉得,这两个字很动听。比他二十六年来听过的所有话语都动听。
倒数到三,江逢低着头,不耐烦地催促,“到底帮不到帮啊。”
话音刚落,他被一股冷香包围。
林夜的怀抱很软,跟他这个人完全不一样。
林夜的手掌很大,揉着他后脖的力道很小,很舒服。
林夜比他高半个头,拥抱的时候,他可以把下巴放在林夜的肩膀上,很方便。
林夜身上的香味很好闻,像是木质香,改天他也买两瓶回来试试。
眼皮好沉,好累……
翌日,江逢是被窗外那只不知好歹的鸟儿吵醒的。
他掀开被子往下看了一眼。
草。
他完了,他好像不直了。
想起梦境最后林夜逐渐放大的脸,江逢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哥,能不能争点气啊。昨天和人抱一会就睡着了都不说了,你怎么能做这种梦。你清醒一点啊。
晨起,血液比较活跃。江逢躺了几分钟,黑着脸进了浴室。
解决完问题后,江逢吐掉满嘴的牙膏沫,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没忍住自言自语:“这不是你的错,江逢,你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他对直弯这种事看得很开,弯就弯了吧。他只是不能接受对象是林夜。他对林夜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谈何喜欢。
嗯,一定是因为林夜长得太好看了,还恰好和他做了比较亲密的事,他才会做不该做的梦。
江逢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重重点头,“对,就是这样。”
与其为难自己,不如埋怨别人。都是林夜的错,他只是一个被美色耽误,还顺带被迫发现了自己性取向的小可怜。
江逢和好友约好了时间,迅速洗漱完,从衣柜拿了件黑色短袖,灰色短裤,穿好便出门了。
在门口,他还遇见了好几个穿着西装的陌生人。一问才知道,都是林夜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