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楼的气氛稍显紧张,整个东区的沦陷,不止对民众有恐慌,对苏怀音而言,更是十分沮丧。整个东区的很多疑惑,她都还未解开,或者这一刻她害怕,也许根本没办法从自己的手上解开这些个谜团。
冯东是谁?那个资源山怎么回事?旧电厂跟通讯站到底在研究什么?而她当时的二度昏迷,到底是经历什么?这一切,她无从得知,甚至于,她的直觉告诉她,爷爷肯定跟这东区有关系。
苏怀音自踏进秘书团办公室时,除了季彦成不在,其他几个人都抬眼讶然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请问季秘书长在哪里?”
办公室内一派寂静。
常越赶到时,看到苏怀音站在进门处。
“区长,在开发布会。”
苏怀音转身,看到常越撇着嘴角,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地看着她,“差点被局长发现。”
常越带着苏怀音前往发布会现场,经过大厅时碰到了将近半个月不见的林科。
“怀音,你没事吧?怎么穿着病号服?”
苏怀音听到林科的话,低头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病号服,脸上带上了尴尬:“我没什么。”苏怀音颔首,垂着眼睫,“只是,很抱歉,没有把华楠带回来。我……”
“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华楠会没事的。”林科对上苏怀音的脸,带着安慰地拍了拍苏怀音的肩,“郝院长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有空来研究院。”
最后半句话,说得很轻。
林科没想到苏怀音也是来发布会现场。
苏怀音自打进门后,就收到了不少的关注。
季彦成温和的声音如同珠玉落在盘上,清润无比,只是在苏怀音进门时,微微蹙了眉头,之后神色如常得站在演说台前。
“西区沦陷后,东区也沦陷了,疫情的发展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只不过,希望大家稍微耐心等待下,接下来行政会议结束后,我们会将给大众一个答复。”季彦成伸手抚平衣襟的褶皱,对着台下的记者鞠了个躬。
***
行政会议,苏怀音坐在季彦成身侧的位置,低着头。
她记得,季彦成走至她身旁时,虽是堆着笑意,却用着令人寒冷的语调,轻声说道:“病号服?来行政大楼看病。”
那个时候,苏怀音突然怔在原地,惧意慢慢地爬上头顶,即便此时她坐在会议室内,仍然还没反应过来。
遥控笔尾瞧着桌面的声音有条不紊,苏怀音听得有些不耐,侧头一瞧,季彦成修长的手指捏着遥控笔已经停止了动作。
“季秘书长。”从硕大的会议室内,有人已经站起身,声音并不洪亮,微微怯意,“代理区长刚从东区回来不久,应该是最了解东区的情况。难道不应该让代理区长……”
苏怀音寻声望去,还未看清,身侧的季彦成已经站起身,截断了话头,手里的遥控笔被他捏在指腹之间,戴上从桌面拿起的眼睛,夹在鼻梁上。
“诸位也知道,由于我的疏忽导致我自己负伤,从西区率先回来,也休养了不少时间。”季彦成已经从离开了座位,站在透明的投影仪前,屏幕开始播放西区的情况,“怎么说也应该由我先向各位汇报情况。现在投影放映的是我从踏入西区开始的一些重要影像。”
十五分钟的影片。
苏怀音看得聚精会神,几乎囊括了整个西区的场景,也是由无人空拍定位器拍摄而成。除了张维所说的疫情情况,并无特别之处,也完全不像苏怀音见到的那样。
影片结束。
会议厅内,一片寂静。也许是害怕疫情,也许是对西区的怜悯。
常越此时坐在路之言身侧,压低着头在路之言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路之言的眼睛锐利地扫过坐在前排的那群人。
“难道?”有人突然出声。
季彦成依旧笑眼盈盈,知道自己找不大出声的人,推了推镜架,继而用遥控笔点了几下屏幕:“确实,我被传染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隔离观测,西区的疫情不具备传染性。而对疫情的研究,医疗院的研究中心正在排查。”
苏怀音听到季彦成的话,不可思议得看向他,难道,他是故意让自己感染上疫情的?
“西区的清理活动,隐秘机动部已经开始执行。”
季彦成的话犹如一颗□□,此时在会议室惊起了惊涛骇浪,私底下的声音越来越重,却没人敢大声提出,而季彦成手里捏着遥控笔,另一手插在兜里,那句话说得十分轻巧。
“代理区长的身体还未痊愈,不适合做报告。”彼时季彦成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常越身上,看到常越的身体往路之言身上贴了帖,也不知跟路之言说了什么,季彦成抿着唇,微微扬了扬嘴角,转而视线落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