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我的人。”常越听到林子的话,语气坚决的否决,然而,目光还是从另外两名属下的身上扫过,“你想正面解决?你知道对方多少人吗?”
林子摇了摇头:“所以呢。不杀了他们,我们应该做什么?”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原本微弱的烛火因灯芯燃尽而熄灭,只剩下从隙缝挤进来的光线,来维持视线。
就在烛火熄灭之时,原本坐在地上的老东,突然站起身,在室内不停地踱步。
“星星之火无法燎原,一切终将走向毁灭……”他说得很快,吐字却无比清晰,站在离他最近的苏怀音听到了这个话,让她无法忽视,就在她张嘴的瞬间,看到老东迅速地朝桌角撞去,头破血流。
原本要开门的林子,转过身,匆忙跑过来,不得不从抽屉掏出灯芯,点燃,桌角的血迹滴落在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的老东身上,额头的血窟窿,鲜血不断地往外喷,那双瞪圆着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花板,嘴唇微张。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常越似乎明白了一些,走进,蹲身,看了眼老东,抬眼看向林子:“你们东区的行政长任职期间,公开露面的次数多吗?”
“没注意过,就见过他几次。”林子已经抬手,拉着尸体老东的肩膀,往门口拖,“为什么这么问?你们两个,赶紧过来搭把手。”
林子对着常越的两名下属说道。
苏怀音并不知道常越的猜测,此时上前拦住了林子:“你要对他做什么?”
“当然是扔掉这个烫手山芋。”见苏怀音托着老东的脚往反方向拉,“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见过吗?那群人对血的气味尤其敏感。”
“不行。你怎么知道外面的是异种。”
“代理区长,是吧?”林子放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苏怀音,“你是女的,我不想对你动手,跟你争辩也没什么用。在这贫民区,你得听我的。当然,如果你不想活命,赶紧给我滚蛋!”
常越上前拉住了苏怀音,示意让下属去帮林子。
苏怀音试图挣脱抓着她胳膊的手,却因力量不足而被常越拉住:“你干嘛?别忘了我是你的上级。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放手!”
“对不住。”常越直视着苏怀音的眼睛。
苏怀音知道自己的失态,可是她忍不住,明明过了几天,却仿佛一个世界一样难熬,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了?眼泪从眼眶遏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空着的手,往脸上胡乱地擦着,或许是常越的一句对不起,让她突然冷静下来,心底的防线彻底崩盘。
“松手吧。”苏怀音站在原地,“对不起。”
常越松了手,看着胡乱擦眼泪的苏怀音,一时间也不敢在说话,只是看着忽明忽暗的室内,也不过是一瞬间的迷茫。
门被林子打开,常越看着自己的属下将老东扔出了门外,身体刚刚抛出,林子将房门飞快的锁上,也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门外潜伏着的人,跟黑巷碰到的异种一模一样。
“是异种。”常越神色凝重地看向林子,“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这个以后在解释吧。”
常越的两名下属,也见到了这个场景,一瞬间跌坐在地上,吓得嘴唇泛白。
“头儿,怎么办?刚刚的数量,很惊人!”
***
苏怀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昏过去。
狭小而昏暗的空间,头顶处的壁灯,光线忽明忽暗,身下的冰冷感不断地沁入皮肤,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想坐起身,却四肢无力支撑而落在了床上。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坐起身。
直到下地后的几分钟后,她才适应了过来,操作台,试剂柜,以及她身旁这个手术台,无一不在告诉她,这里是个小型的实验操作室,将身上的口袋抹了遍,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回忆也从老东尸体被抛出而中断。
常越,不在;宪兵,不在;林子跟他的少年,也没有。
浑身无力,这不像是单纯的昏迷。
操作台上放置着的推氏针筒,针筒内还残留微量的试剂,而操作台旁的柜子,柜门大开,几个小瓶子散落在地上,液体干涸后的痕迹明显,她蹲身,第一个瓶子上的标签字被晕染而看不清,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四个——X药剂。
她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部分,没有一处的针眼。
苏怀音站起身,想看看柜子是否还有所谓的X试剂时,剧烈的疼痛感仿佛要撕裂她整个大脑,浑身的血液在往脑袋冲,颅内的压强猛然增强,眼睛的视线逐渐开始变得模糊。